太后微笑了点头,道,“嗯,你们能这样想,很好。”
选秀,我心里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这样大的一件事,我心里微微的有些慌,都说君恩浅薄,新人进宫,我这样的旧人只怕就该撂开了的罢?而我要做的事,都还没有做完,英宏可是我唯一的王牌啊,若没有了他的荣宠,我怎么能顺利的为我的睿儿报仇呢?
我的手指陡的用力握紧,不行,我得抓紧时间了!
从荣寿宫回来,我命小厨房做了英宏爱吃的梅花羹,唤蒋秀用棉花褥子捂好,捧着随我去了清心殿。英宏虽然允我可以自由出入清心殿,然而我为着规矩,从来没有去过的。
到了清心殿门口,我从蒋秀手里接过梅花羹亲手捧了,依旧命门口的小太监进去通禀了,方才进去。
英宏想不到我会去清心殿看他,咋然见我,欢喜得很,却又嗔道,“怎么不直接进来?朕说过,你来是不必通传的。”
我莞尔一笑,娇声道,“是规矩就不能不守的,臣妾可不想让言官们上折子鼓噪皇上,”拿开捂着梅花羹的棉褥子,我将梅花羹舀了一碗送到英宏跟前,调侃笑道,“皇上瞧在臣妾这大老远送过来的份上,好歹尝尝罢。”
英宏舀了一勺送进口里,不由大赞,夸道,“凝霜,你那的小厨房真的不错呢,嗯,朕要重赏。”
“多谢皇上夸奖,臣妾的奴才有出息,臣妾的脸上也有光呢,”我婉转笑着。
英宏想是饿了,吃得很是香甜,我面上巧笑嫣然的跟他周旋着,暗里乘他不备时,迅速将袖子里藏着的一张纸条塞进御案上的一堆奏章里,在我宽大的袖袍遮挡之下,这个动作豪不起眼,再没有人察觉。
英宏吃完梅花羹,我陪着他又说了一会话,这才告退了,临出御膳房的门口时,我回眸向他一笑,眼角一扫放纸条的地方,在那一大堆的奏章里,我将那张纸条放在了最边上的一摞里,待英宏看到,应该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声色不动的依照往日模样去给太后请安,每每见了瑾贵妃,我都亲热谦恭无比,对她当日救了我,我深是感激。
我不止一次的当着众妃向她表白,救命之恩,刻骨难忘,今生来世里,我都铭记不忘,若瑾贵妃他日有用我之处,我定当以性命相报。
瑾贵妃每到此时,都不免有些得意,她态度祥和温婉的笑道,“妹妹太客气了,咱们姐妹一场,那些都不能算得了什么。”
于是,我每日给太后请安后,都要去她的锦元宫里小坐片刻,她对我也如同亲姐妹般的亲热,有好东西好玩意,全都往我这里送,人前人后,我们俩亲热至极,她手里的权势加上我身上的荣宠,一时间,我俩在宫内风头强劲,无人敢碰。
我的行为,令紫芫和瑛儿很是疑惑,而我,再见她们时,只是淡而有礼,再不像往日般亲热,紫芫的性子何等刚烈,见我此时竟然摆出这般态度,她大是不屑,再见我时,竟然连个好脸色也没有了,我心里酸楚,脸上却依旧的不以为意。
这一日早上,从荣寿宫出来,瑾贵妃笑道,“昨天有新进的好茶,是今年新春的头茶呢,总共就一小罐子,皇上给太后送来了,太后因着身子才好,不想喝这个,就分了两份,一份送回给皇上去,一份儿就给了我,妹妹过去尝一口去。”
我惊讶道,“这年才过去,树枝子上连个芽儿都没有呢,怎么倒有新茶下来了?”
瑾贵妃牵了我的手,慢慢的走着,“妹妹只看得见咱们这里的树上连叶芽儿都没有,殊不知江南早已经是绿意盎然,春色满园了,这新茶是杭州的碧螺春,开春的第一口,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回头妹妹也带些回去。”
我忙躬身为礼,推辞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妹妹怎么敢要呢,妹妹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东西孝敬过姐姐呢!”
瑾贵妃咯咯一笑,道,“这有什么呢,不过都是些身外物而已,最重要的,是咱们姐妹的情义,”说到这儿,她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语气凝重起来,“这宫里头的日子,妹妹是知道的,但只要你我姐妹齐心,就再没有人敢把咱们姐妹怎么样,你――明白吗?”
她话里的深意我怎能听不出来,然而我做出极为真诚恭谨的神色,郑重点头,“姐姐说得极是。”
进了锦元宫,云琴命人沏了那茶来,我才喝一口,就由衷的赞道,“真是好茶!”
云琴笑道,“婕妤娘娘若喜欢,就多喝几口。”
瑾贵妃面上一冷,斥道,“你当是饮驴么?”
云琴这一吓非同小可,忙向我跪下请罪,我忙伸手扶起,脸上笑得平和,向瑾贵妃道,“姐姐真是的,不过是一句话罢了,有什么呢,云琴姑娘也是一番诚意呢。”
瑾贵妃气恼道,“笨嘴笨舌的,话都不会说,好在是妹妹,若是换了旁人,只怕就恼了。”
正说着,有小宫女进来回道,“娘娘,刘总管求见。”
瑾贵妃的脸上一愣,转而又是一喜,却又偏摆出疑惑不耐烦的样子来,向我抱怨道,“必是皇上又想着来叮嘱什么了,每天让人来问个七八次,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呢,”她的眉眼流转,笑道,“皇上那么疼妹妹,只怕更要走得勤了罢?”
我想起除夕那晚的事,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是分毫不现的,谦卑道,“哪能呢,皇上很少派人去我的静延宫说什么的。”
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