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妇果真就拿了针来,将那麒麟的线脚挑开了看,却果然有烧灼的痕迹。到此时,陈清莲是拣儿的亲生母亲,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那农妇当即落下泪来,也抱着那被子呜呜的哭个不停。
翻看那小衣服时,陈清莲在衣服的最下面,突然看见一块羊脂玉佩,她拿起玉佩来瞧,一眼就认出这是宫内之物,凝神细细想时。她就觉得奇怪,脱口道,咦,这是哪来的?
殊不知那农夫正在细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问时,他故意道,这就是这孩子当时身上带着的啊。
是吗?陈清莲更是觉得疑惑。她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块玉佩,想着是不是谁当时放在孩子身上的,可是她分明记得,当时是她看着小青和蒋秀给孩子穿的衣服。从头到尾都没有谁放什么玉佩在孩子身上,可是这又分明是宫中之物,这农夫应该不是说谎。
那农夫见她这副表情,问道,仙姑,你怎么了?
陈清莲放下玉佩,老实回答道,要说这样的东西,我丈夫家里也是有的。只是……只是我却不记得几时放了它在孩子身上过的,所以奇怪。
那农夫就哈哈的笑了起来,你说对了,这东西不是拣儿身上带着,方才只是为怕你是歹人,所以到底还是不放心,就拿了它来试你,如今看来。你真是这孩子的母亲不假了。
啊?陈清莲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因为这块玉佩是宫中之物,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定是谁在她没有看见的时候塞在孩子身上的。
然而再一想,她随即觉得不对,不对,这玉佩既不是孩子身上带着的,又是哪里来的?这可是,可是……?
她在犹豫着要不要说明这块玉佩的来历。
不待农夫开口,农妇抬起头来道,是有一天,一对贵人夫妇看见拣儿时,觉得喜欢,那位夫人送给拣儿的。
陈清莲脱口而出,不可能,这分明是宫中之物,这……,看着农夫刷的变了的脸,她忙停住口。
就见那农夫惊愣的看着陈清莲,许久才道,仙姑居然能认出这玉佩的来历,你的身份我已经完全信了,这确实是一位宫中的贵人看见这孩子后,送给孩子当见面礼的。
宫中的贵人?陈清莲更是跳了起来,是,是谁……?
那农夫奇怪的看着陈清莲的反应,仙姑你……你认得宫里的人……?
陈清莲知道自己失态了,她虽然很想知道是宫中的谁给了孩子这块玉佩,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眼前这个孩子的身份更加不能泄露,她只能压制住满心的疑惑,强笑道,我哪里能认识宫里的人,我只是想着,宫里的人身份尊贵,又深居简出轻易不让人见到的,怎么会……嗯……也没有什么……
说到这儿,陈清莲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们不是住在京城的吗?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听陈清莲这样一说,那农夫顿时一声长叹,唉,仙姑不知,我们一家人可算是死里逃生啊。
怎么?
那一年,哦,就是在遇见那位贵人后的第二日,我因为舅舅家的表弟娶亲,我们全家就去喝喜酒了,结果喝完喜酒回来才发现,我们那整整一村的人,居然全部被人杀了,一个没有留啊,唉,那个惨啊,农夫边说边心有余悸的摇着头。
那妇人也满是庆幸的道,是啊,别的村上的人都说,是进了强盗。可是仙姑你想,什么样的强盗会将一村子的人全杀掉,我和毛他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心里又害怕,就觉得不管是为着什么事,反正我们躲得远些总没有错儿,于是就带着两个孩子远远的来投他嫁到这里的姐姐,也幸亏他姐姐了,帮着我们在这儿置了两亩地,又砌了这屋子,不好不孬的过着,只求不饿着孩子们。
陈清莲离开京城许久,自然不知道那个屠村事件,此时听来,只觉得诡异万分,看着玩累了已在一边睡着了的两个孩子,她亦庆幸,这样说来,是老天爷在保佑着你们了,这也是你们行善积德的缘故了。
说着,她起身,向农人夫妇郑重的跪了下去,大哥大姐救了我的孩子,就算是肝脑涂地,我也难报大哥大姐万一了,且先受我一拜罢。
农人夫妇忙将她扶了起来,仙姑不用这样客气,是谁遇见了,也都不会眼睁睁的瞧着这孩子被冻死的。呆史他亡。
说话间,夫妇二人看着熟睡的拣儿,很是舍不得的样子,那妇人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坐到拣儿的身边,不停的亲着他正睡得香甜的小脸,陈清莲一边流泪一边欢喜,她决定尽快通知到父亲,让父亲派人和她一起带着这孩子回京城,她想着,若沈姐姐和皇上知道皇长子居然还活着,会多欢喜呢?
但想着自己是个女子,行路到底不方便,看着眼前这善良的夫妻,陈清莲决定将自己身份的一部分告诉他们,她向那农夫道,大哥,我有件事想请大哥帮忙,但不知大哥肯不肯?
那农人忙道,仙姑说吧,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陈清莲清咳一声,道,我也不瞒你,我乃是江南盐运督察使陈年生的女儿,我想请大哥帮我向临安走一趟找我的父亲,让他带人来接我们母子,大恩大德,来日定有重报。
临安,夫妇二人显然很吃惊,你是江南盐运督察使的女儿,那你……?他们没有说下去,陈清莲知道他们奇怪的是什么,一个盐运督察使的女儿会给人做妾,这怎么可能?
陈清莲也不打算解释,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