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盏茶功夫,一行五人就到龙象庵落下。
萧清早知晓此地所在,却第一次过来。见整个地势比起苦竹庵还要陡峭,一片耸立云天的危崖上盖着两间宽大的殿堂,甚至雄伟。对面也是一座地势略地的山崖,顶上生着两棵高入云天的云杉古木,看上去约有数十丈之高。
知道应该就是将来叶缤练法的双杉坪,对面还应有东晋时佛门绝尊者住一禅师所藏的《灭魔宝箓》,只是此时尚未取出,还要等叶缤重返佛门后方能成行。
冰魄神光所化的五彩霞光坠入前面大殿石台上。杨瑾带四人入内,见一中年神尼跌坐殿内的蒲团上,神色甚是肃穆。
旁边还侍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道童,看上只有十二三岁,神色却是老练,见几人进殿,连忙跪迎在地。知道是凌云凤收的小人国弟子,才从师祖的三世相中出来。
几人正要上前参拜,芬陀大师手掌一挥,笑着道:“先坐下说话。”
目光一转,就朝萧清望了过来。
萧清刚一跪倒,就见芬陀大师道:“昊天镜何在?”
萧清眉心紫府青光一闪,一面指甲大小的镜子现了出来,迎风就涨大为三尺方圆,萧清双手一捧,跪呈上去。
杨瑾也将手一指,一座金黄色的宝鼎出现在大师座前。
芬陀大师缓缓点头对萧清道:“你被困广成金船八百日,竟能以心印心,超越佛道两门无上正觉,不着一相,将轩辕二宝妙用悟彻,也免去我详参之功。你也将三劫中最关紧要的一劫安然度过。不然,你岂能坐在此地,早在金船就随你妖师灰飞烟灭了。”
萧清叩首道:“那是广成仙师慈悲,曾现遗容,让弟子瞻仰,更施展仙法,驱逐弟子身中邪魔之气,才免去弟子杀身之劫。”
芬陀大师面容微微一诧,方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反多虑了。你既入我门下,但终究非我佛门中人。你妖师所传亦是玄门正宗,不可荒芜。他日机缘遇合,将你身上大衍禁制最后一层现出,自能返本归元。今后就在你师父门下修行,勿要辜负了广成金仙玉成之恩!”
说道最后一句,声如洪雷。
萧清见不被清算旧账,心头大喜。
还不等高兴完毕,吃这当头棒喝,猛地吃了一惊。就在愕然间,见面前昊天镜中呈现出自己的身影,一脸震撼的茫然模样,仿佛不知道身在何处。
陡然惊醒过来,想起九疑鼎练法的妙境,一下明白过来。两生经历在石光电火中流淌而过,前因后果,皆自了然,全身神智越发空灵,不着点尘。
知道是师祖用佛法点化,也不多说,就手挽佛门大金刚诀印,垂帘跌坐,一言不发地用起功来。
芬陀大师扬手一片金霞,将他罩住,连人带身一起隐去。
余英男心头暗赞,知道毛弟有此领悟,乃是天大的机缘。
方收转目光,却见身边的凌云凤虽有些惊奇,却不以为意。
一下明白萧清两次看云凤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知道这位心高气傲的未来同门,尚未通晓玄门真谛,方不识其中精微玄妙。
此次峨眉开府固然是三千年未有的仙家盛会,但开府之后还有考验门下弟子的关卡左右二元仙洞。
毛弟一说起就视若登天,唯恐根基不牢,连各种法术都不肯学,一味在基础上用功,今日才有妙悟大师心法之举。至于凌师姐还要想个法子暗中提醒她一二,免得将什么事情看得太容易。
方一抬头,却见芬陀大师对她微微一摇头,眼神却是嘉许。
余英男知道心头所想被大师知晓,连忙静心沉念,收摄心神。
近年已知道佛道两门要旨,明白念动神知的法力神通,只要法力高强到一定程度,就会自然出现,毫无遗漏地感知天地万物。任何人禽虫蚁只要心生一念,就会呈现在心田,尽数知晓,并连行法查看心意都省了。
若是法力真个高强,如观世音菩萨,更能遍观三千大千世界,一个也不遗漏。若是法力浅薄,如本门的几位年长师姐,才需要行法来查看他人心意。
毛弟身遭魔劫,就是心头所知和他自己都不知晓的过去未来,皆被丌南公全数查知,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所幸天心慈悲,任何绝境都有一线生机。毛弟能不昧本心,一心持正,方能度过三劫,归入杨师叔门下。
随见芬陀大师转头对杨瑾道:“你这徒儿借着我‘以心印心’一句话,触动灵机,将我佛门正眼法藏,金刚禅心学去,也算是本门教外另传。只是瑾儿又多了不少因果,难与以为师同时证果,不过这样也好,你与叶贤侄正好做一路人。”
叶缤在旁,听出大师话里有因,正要开口询问。
芬陀大师手掌一挥,一片金光飞出,头顶涌起现出一圈佛光,照在前面虚悬的昊天镜上。就见一片青光朝宝鼎一罩,流光溢彩,彩烟清雾,缭绕全殿。
大师把手一扬,神鉴霞彩齐收,被大师持在手中,宝鼎云光尽敛,鼎盖缓缓升起。
九疑鼎中现出几升碧绿色的宝珠,只有豌豆大小,光华四射,好像有无数云光在里面流动。
芬陀大师笑着道:“九烈阴雷自成一家,最是玄妙,威力甚大。此番取了几升回来,就全数交于瑾儿,拿去峨眉当礼物,也是借花献佛,不让你那几位道友专美于前。贤侄已经用它不着,就不再相赠。至于余凌二孙,需知降魔外法皆是小术,就让瑾儿传授你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