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允之进来,莫语的眼中光芒暗暗一闪,只见她轻垂眼眸,眼眶里泛着晶莹的泪花,纤长乌黑的睫毛被泪水浸湿,双手捂住隆起的腰腹,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而一旁的萱夫人因为背对着后花园的门,没有看到允之阴沉着脸,还在继续叫嚣着:“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怀着王爷的孩子而已,好像谁还不会生一样。你看,你就算怀了王爷的孩子,王爷还不照样对你不闻不问的。”
莫语抬起头,咬着下唇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疼痛,却依然柔声对她说:“因你是番邦女子,当初进府时何曾带了奶妈进来,如今却打发人来要奶妈的钱,我没当众驳你的回已经是破了府里的旧例了,就这样,府里的下人们都不知道在背后说我怎么样呢。”
说完颤颤巍巍地想伸手去拿旁边桌子上的茶碗,却不知是疼痛难忍还是怎么样,手里一个颤抖,那茶碗便落在了站在面前的萱夫人脚边,气得萱夫人直跳脚。
看到莫语低着头不说话,萱夫人更是得了意,骂得愈发起劲了,只见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莫语的头顶,站在莫语面前居高临下地说:“我可是皇上的人,王爷都要高看我一头,我说有奶妈就有奶妈,你少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也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哼,还想拿十两银子来打发我,以为我是叫花子吗?”
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声:“是谁在装可怜啦?”,吓得萱夫人转头一看,允之正阴着一张脸看着她,语气里的怒气似乎随时喷涌而出,眼神里射出的箭似乎要将眼前这个刻薄仗势欺人不知道眉眼高低的女人万箭穿心。
一旁的坠儿看到空气里有紧张的气氛一促即发,又听到莫语小声地痛苦呻吟出声,便对王爷说:“王爷请息怒,王妃这会怕是不好,还是先让太医瞧瞧吧。”
允之闻言急切地看向莫语,只见莫语美得如天上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只是此刻手捂腰腹,眉眼都痛苦地挤在一起,显示着此刻她的难过。
而一旁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萱夫人一袭紫色的荷花抹胸,腰系曳地百花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头发挽了一个复杂出彩的百花髻,还插着各种珠钗玉饰,华丽是华丽,但此刻与出尘的莫语比起来,隐隐有些粗俗。
心痛滑过心头,打横抱起莫语便往卧室走,经过呆在原地的萱夫人身边时,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对侍卫说:“先把她关起来,等得了空再回明皇上撵她出去,王府里容不得这些狼心狗肺主仆不分的人。”
萱夫人一听吓坏了,她不知道王爷怎么会突然回来,又会发这样大的火,要是把她撵出去,她还能有命么?
噗通一声跪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苦苦哀求王爷饶恕她,哪知王爷都没回头瞧她一眼,抱着莫语径直离开了。
听到允之这样说,莫语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这回萱夫人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就算最后有皇上撑腰,不用被赶出王府去,今后她也对自己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了,因为允之一定不会再让萱夫人有机会接近自己和孩子。
那一句“”狼心狗肺主仆不分骂的是萱夫人,显示着宣夫人再怎么有后台,终究只是个侍妾,而她,莫语,才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那一句话,是允之对她的肯定,也是说给王府其他人听的。
自相识以来,莫语从未见允之动过这样大的气,但是她深深地知道,一个性格温润的人爆发起来是多么的可怕。
一个人若是常常发火,久而久之人们就都习惯了,也都不当一回事了,但若是从来都是好脾气的人突然发火,周围的人都会被吓一跳,不知所措的。
被允之抱在宽厚温暖的怀里,莫语双手自然地搂住允之的颈脖,抬头细细地看这个给了自己坚实怀抱的男人,此刻的他丢掉了平时的温润,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怒气和担忧隐忍在心底,那棱角分明的下巴像斧削括,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一脸的阴沉。
成功处理掉萱夫人,这个男人又更多的属于她和腹中的孩子了,或者说,她和孩子不用再和那么多的女人分享这个男人了。
思及此,莫语心中胜利的满足感胀满心头,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从胸口溢出,她把头埋得更深,贪婪地吮吸着属于这个男子浑身上下所传递出来让人心安的气息。
她虽然日夜思念华哥哥,她虽然为了腹中华哥哥留给她的骨肉什么都愿意做,但是作为一名女子,谁能不为天下第一外貌俊逸的王爷那柔情地眼神所融化呢。
用威胁的眼光盯着太医诊断,又开了药,太医一再保证莫语没事,只是心情起伏太大所以伤了些胎气,吃两副安胎药,好好养着便是了,允之这才松了一口气。
让人好生送太医回去,返身走进房内,只见莫语今日折腾得太厉害,此刻已经睡着了。
轻轻在床沿坐下,仔细地端详熟睡的女子,自成婚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看这个对外说是他妻子的人。
原来,她的睫毛是这样长;原来,她的嘴是这样小;原来,她的皮肤是这样娇嫩···
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儿在沉睡中,雪白的小脸被大红的蚕丝百鸟朝凤被和鸳鸯戏水枕映衬得愈发显得没有血色。
小小的人儿躺在厚厚的被子里,只有肚腹处鼓起一个弧形的幅度,他轻轻把耳朵贴在那突起的地方,轻轻聆听着那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