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刚用过早饭,便有丫鬟来回话,依旧是不敢进来,只叫了温儿出来传话,一时温儿进来了,便回莫言说:“王爷回来了,此刻在正房陪着王妃呢,着人来问小姐何时去为王妃诊脉开药,好早做准备的。”
莫言想了一回,对温儿说:“将刚才那来传话的丫头先打发回去,还得你亲自去一趟,告诉王爷,就说我卯正过去诊脉,让厨房预备着开了方子便马上煎药,务必在辰时之前让王妃吃上药,王妃平日里何时用早膳?”
温儿便答:“如果身体无大碍,都是辰时左右用早膳的,近来王妃身体不适,觉也少了,常常很早就醒来,有时候早膳也会提前些。”
莫言听完点点头,道:“时间上倒是不错的,今日先服侍王妃用了早膳再服药吧,早餐宜食粥,宜淡素,宜饱。饭后,徐徐行走百步。”
温儿答应着去了,莫言想了想,将她叫住:“你且等等,我还有一句话,你对王爷说,王妃身体欠安,此刻不适宜过于激动,还是不要与我相认的好,请王爷对我的真实身份务必保密,过会子我去看诊时,不用像昨日那样给王妃吃安眠的药,那药吃多了总是伤身的,倒是挂上帐幔,我悬丝诊脉便可。”
一时温儿去了,莫言无事可做,拿了本医书向窗细细地读了起来,她的医术由神医精心教导,自然不会差,但毕竟是初次替人看诊,病人又是她的亲妹妹,自然要比往常紧张得多。
等温儿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那宁静祥和的气氛,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小姐,多像以前在秦淮河畔的那些日子,大小姐在窗下细细地看账本,待二小姐回来了,神采飞扬地大呼小叫要桂花酸梅汤喝,两张同样美丽的脸庞。满屋的欢声笑语,一室的温暖祥和。
听到外头有丫鬟打起门帘,莫言便知道是温儿回来了,抬头望着她。
温儿赶紧从回忆中抽身出来:“回小姐,王爷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小姐随时都可以过去,轿子也在外面候着了。”
莫言放下书,点点头,略一思索便说:“你先去打发了轿子吧,我这几日忙着赶路,被马车颠得骨头都散了,今日倒不用坐轿子,在园子里走一走疏散一下也是好的,没得如此娇贵,这几步路也要坐轿子,何苦摆这大家子的气派,倒折煞了我。”
温儿笑道:“并不是大家子必要摆谱,小姐想必也听说了,皇上今日摆架咱们府,阖府上下正忙乱着准备接驾呢,咱们还是坐轿子去吧,省得下人们慌慌张张地冲撞了小姐反倒麻烦了。”
莫言也不在反驳,坐了轿子过去诊脉开方子,甚妥。
诊了脉开了方子,又交代了一些药注意的事项,莫言依旧是坐了轿子回来。
王府甚大,从莫言所居住的院落到王爷王妃的正房相距甚远,一路上莫言所见一概的气势恢宏琼楼玉宇,观之只觉得雕栏玉砌,金碧辉煌,让人不得不折服,又与她所住的院落那清新雅致大有不同。
一路上人来人往乱哄哄的,洒扫庭院的、搬东西的、预备给随行太监们礼的,不可胜数,一时又有人来向温儿回话,温儿忙得饭也没功夫吃,服侍了莫言回到院子用了些茶点,又要顾着来回话的人。
莫言见她忙成这样,便让她自去了,不用在跟前伺候着。
莫言有择席之症,况心中想的事情又千丝万缕,是以昨夜并未安眠,此刻已是粉腮红润,秀眸惺忪,靠在躺椅上看书却打起瞌睡来,那书倒不自觉脱手,将她惊醒。
秋风渐起,莫言才吃了些茶点,怕睡着了存在心里,便戴着面纱,在院子里走走。
此刻她才有功夫细细打量她所在这个院子,想来这院子是在王府最僻静的地方,人迹罕至,倒不像正殿那般嘈杂,自有一番意趣。
信步走到廊下,便看到有两三个小丫头在逗笼子里的鸟玩,嘁嘁喳喳,闹一阵笑一阵,嘻嘻哈哈地。
一个眼尖的看到莫言,连忙行礼,倒是唬得不得了,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让王爷如此上心,她们原皆是在别处服侍的,王爷亲自挑选了来这院子里服侍,却又连主子是谁都不让她们知道,倒是各项注意事项繁多。
虽知道是个医术高超的女子,但太医们的医术也高超得很,又何时得到过此等待遇,哪个不是进了王府来倒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王爷王妃,项上人头不保,谁还敢摆出此等的谱。
莫言看到丫头们唬得那样,心中也是失笑,她何时在别人眼里倒成了索命的混世大魔王了,唬得人人大惊失色?
“这会子这里不用你们伺候,温儿也不在这里,你们都各自散了,去找小姐妹们玩去可好?”她只有一双眼睛从面纱下露出来,却透出笑吟吟地亲切,声音也温柔灵动,如泉水叮咚,十分悦耳动听。
那丫鬟们听到她如此说,都知道她是个和气的主,并不像她们猜测的神秘可怕,一时间也放下了心防。
一个大胆些的道:“小姐不知道,我们何尝不想出去玩呢,难得小姐如此和蔼体恤下人,倒不是咱们不领情,只是除了咱们这个园子,其他的小姐妹们都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哪里还有工夫理咱们。”
看到莫言有些疑惑的眼光,另一个说到:“可不是么,幸亏咱们分到这园子里来了,不用接驾,这皇上要来,怎么不闹得沸反盈天的呢!听说今日晨间便有太监来先看方向:何处更应、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