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已经能看到了那挂在刺刀上晃动的药膏旗,和那些长长的三八大盖。
彪子看着大个子吴甲常那熊样,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鬼子已经逼到眼前了,他还在弄那把歪把子。
杨大力已经带着众人撤退了,可是吴甲常仍然在摸弄着这把机枪。
彪子看着鬼子的一步步逼近,冷汗禁不住流了出来,急得直跺脚。
看着这个大只佬,那个傻样,真是急死人了。
“这枪怎么弄?”吴甲常仍然在低头看着这把歪把子,一边喃喃自语。
“八嗄,支那兵在那边,攻击。。。。”鬼子的叫喊声越来越近。
“扣板机,扣板机,甲常,这枪一样是扣板机的,听到没有?”彪子推了推他的肩头,急急的叫。
“哦!”吴甲常便把手中的机枪一抬,对向直接而来的鬼子,扣动了板机。
“哒,哒,哒!”
猝不及防的强蛮后座力使吴甲常急退了两步,枪口挺起,一梭子弹就打向了天空。
“好枪!”
“能打了!”
鲁子和详文在旁叫了起来,而秀儿已经躲向身边的残墙,抬起了手中的盒子枪,就对着逼近的鬼子开枪。
“呯,呯,呯!”三个点射,有两个鬼子倒了下去,一个打偏了,但鬼子们看到队伍中有人中弹,就举起枪,边拉枪栓,就射击。
在枪声大作的时候,吴甲常手中的歪把子已经被他一手抓着枪口对向了直扑而来的鬼子,眼睛微眯,就扣动了板机。
“哒,哒,哒。”
机枪有节奏的响了起来,动听又悦耳,一道道火焰向前泼去,鬼子正好撞在火焰上,纷纷的倒下。
看着前面一抹接一抹血雾在飞溅,彪子和鲁子顿时脸色一缓,笑了起来。
“就该这样打嘛!”彪子说着,手中的大八粒一抬,也对向了鬼子的队伍。
“砰!”一声枪响,子弹呼啸而出,击在一个正伏在残墙上,正要架起机枪的鬼子。
“哒,哒,哒。”
一排子弹从吴甲常手中的机枪扫了出去,前面的鬼子在火网下纷纷的倒下。
“快走,边打边退。”彪子大声的吼着。
说着,一边扣着板机一边向后退。
吴鲁子和吴详文看见彪子叫他们退,只好跟着边开枪边退。
彪子退了几步,却见秀儿没有动的意思,仍然托着盒子枪,向冲上来的鬼子射击。
再看那扑过来的鬼子已经全部卧倒,在吴甲常的机枪扫射下,没有人抬头。
“来吧,小鬼子,爷爷送你回家。”
吴甲常一边叫着,一边扣着板机,让机枪尽情的在怒吼。
“走,都走!”彪子一把拽着秀儿,又一脚踢在吴甲常的屁股上,叫:“边打边退,快。”
“彪哥,我还没打过瘾呢!”
吴甲常手臂被机枪震得一抖一抖的,肮脏的脸笑着,食指搭在板机上,看着手中的机枪喷着火舌,正越扣越起劲。
“走,走,我答应过十二爷,我不会丢掉一个兄弟的!”彪子又一声大吼。
“来吧,小孙子们。”吴甲常只好一边用机枪扫射,一边退。
身后是残墙,被炸得半塌的房子,木头在燃燃,硝烟绕统。
五男一女六个大兵就踏着那脚下的乱石,边开枪边退。
刚退不到五米,刚要向左拐,吴甲常手中的机枪却突然哑了,彪子望向他,问:“怎么回事?”
吴甲常也举起歪把子,左看右看:“怎么停了呢?这是怎么回事?”
“真是的,咋停了?”众人也望向了他。
“这枪怕是没子弹了吧,你都不检查一下,笨呀。。。。”秀儿没有回头,而是一边叫,一边朝着鬼子那边扣着板机。
当看到那些伏下去的鬼子正抬起头,托起手中的枪时,秀儿脸上顿时一僵,瞳孔随之一缩,就大叫了起来:“快走,子弹打过来了。”
话音未落,子弹已经呼啸而来。
众人只好把身子一猫,就往前面的巷子钻。
吴甲常抱着那歪把子低着头撒脚就奔,子弹在后面呼呼作响,身后跟着彪子,秀儿。
“扑!”吴甲常只顾奔跑,一双脚踏在一块砖头上,被重重的一绊,就向前扑去。
一个踉跄,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你?”
“连长?”众人也在后面收停了脚步,一看,杨大力和一百多广西军和五十多友军正帖着破墙,握着枪,在等他们几个呢。
“没事吧?甲常。”连长把他一扶,就问。
“没事,这玩意儿打得鬼子连头也没抬得起呢。”吴甲常正说着,手中的机枪便被彪子一把拽在手中,他一拨弹匣,一看,就叫:“真没子弹了呀。”
将空弹匣一扔,就从口袋中拿出个弹匣压上,再扔给甲常:“省着点用,别打空枪。。。。”
“可,彪哥呀,这枪根本停不下来。。。。。”吴甲常抓着枪,顿时又变傻了。
“走,都赶快走,鬼子又上来了!”
杨大力已经看到血红的药膏旗正从那漫着烟的巷口探入,于是一边叫一边就站起身,叫着,和众士兵们一起向后面的小巷跑。
小巷只能三人并行,幸亏大家还懂得保持队形,受伤的夹在中间,三人一行,向前跑。
“哒,哒,哒。”
又一梭子弹扫出,小巷子上被扫出了一团尘烟,那率先踏入巷子的几个鬼子便重重的摔倒了,但不知道是死是活,吴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