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街上的人头渐渐攒动了起来。
苏长言骑着马走在大街上,这马是特意托人从西漠带来的汗血宝马,一身黄鬃,没有一丝杂毛,走路的时候,头抬得很高,脖子上的红绣球摇晃了起来。
一条尾巴翘得很高,似乎在夸耀自己。
东岐虽也有骏马,但是像这样的汗血宝马还是引人侧目。
更何况马匹的后面,还跟着流水一样的礼品,无数脚夫挑着一个个的担子跟在后面。
今天是约好了前去宁家报日,苏长言在张申家写好了“龙签”“凤简”前往宁家,送礼金与聘礼。
苏长言达到宁家之后,宁东来相露芝夫妇正好候在府门外面,看到了苏长言,立即喜上眉梢。
苏长言身形矫健的跃下马匹,递上红纸写好的“龙签”“凤简”,交由两人过目。
宁东来接过,看过之后把“龙签”递还给苏长言,然后把他迎了进去。
苏长言推辞了一下,又递上了聘礼单子。
宁东来翻开来,自然是乐得连连点头,口中不停地客气着。
三人在饭厅坐好,宁雪魄被请了过来。
许久未见,宁雪魄看到苏长言的那一刻,觉得心情有些激荡。
按照道理,婚礼前两人应该避嫌,可宁雪魄实在有些想念苏长言,今天便央求着母亲让她前来。
席间宾主皆欢,觥筹交错。
“长言,这嫁妆,你看送往何处?”宁东来问道。
“届时直接出发送往苏源城吧,我父亲将在二月初一抵达。”
原本苏长言提了酒席都在自家办的要求以后,宁东来还担忧苏家对这个二子不够重视,还好如今宁东来也会赶到。
“甚好,甚好,可有多少苏家亲眷?”
“就我父亲与六弟而已,其余兄弟们在苏家做准备,我祖父坐镇。待我们抵达苏源城便开宴。”
这话的意思是?
“难道你们行了礼便直接出发去苏源城,不做停歇?可那些邀请武林众多长老的帖子可是邀到了宁家啊。”
“非也,宴过宾客后方离开,只是不行最后一礼而已。但是因为路途太过遥远,回门礼便省略了。”苏长言不着痕迹的表明,洞房还是要留到苏源城的。
听到这话,宁雪魄夹到一块冬笋,一不留神从筷子里掉了下来。
苏长言夹了一块红烧栗子鸡给她“连个冬笋都夹不好,吃块肉补一补吧,这些时日没见,你看上去清减了些。”
宁雪魄的脖颈悄悄的染上了玫瑰色,似蔷薇花一般慢慢往脸上爬去。
原本有些奇怪的心绪,立即被冲散了。
她含着栗子鸡,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相露芝看到后立即给宁东来使了个眼色。
宁东来也夹了一块鸡肉给相露芝“夫人,最近你操劳了。”
相露芝“……”算了,鸡肉还算好吃。
报日结束后,铺天盖地的飞莺从宁府飞了出去,皆是带着请帖送往各门各派。
苏宁两家的联姻,自然是要举世皆知的。
飞莺的速度极快,两三日后都纷纷带着表示会前来观礼的回应。
这些日子,张县令逐渐忙碌了起来。
愁的。
越来越多的武林人士涌入瑶山县,这些武林人士还各个来头不小,这么多人挤在瑶山县里,那些客栈瞬间爆满。
人多了,争执也多了,可瑶山县就这么几个衙役,武功还算可以,但也管不了这么多啊。
还好后来宁东来派了宁家人前来帮忙维持秩序,张申立即千恩万谢,只要不出什么岔子,自己的乌纱帽便算是保住了。
《江湖小报》也播报了此事,把宁家说的是豪气冲天,苏家的聘礼也是震硕穷困的武林义士们。
大家茶余饭后,无不在讨论此事,免不了骂一句,这些世家霸占了江湖大部分好资源,但心中却都是羡慕的。
无数青年才俊听闻宁雪魄的婚事都含泪闭关,无数女侠都咬着手绢终日以泪洗面。
这事原本苏长言规划着成婚当日在公布,后来知晓,是江故默默去投了稿。
既然大家都收了请帖,与其被别人领了爆料赏金,那不如便宜自己人。
对于江故的回答,苏长言无话可说。
江故因缘际会之下成功传达了圣旨,此刻人逢喜事精神爽,浑身没了担子倍感轻松,全心全意的又开始帮苏长言查想看的资料。
二月初一很快便到了,苏长言在瑶山县官道口等着苏阳天等人。
他没想到墨氏竟然也跟着来了,这个女人还真是能忍。
苏长瑾在去年年末之时完成了亲事,苏长言除了送上贺仪之外连人都没有出面。
墨氏先下了马车,紧接着,柳翩翩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她摇着纤细的腰肢,手挽着墨氏的胳膊,看到苏长言,娇滴滴的喊了一声“二哥。”
苏长言点了点头,便带着他们前往预订好的酒楼。
“长言啊,婚礼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在宁家办,若不是你六弟提醒,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这不是给宁家脸吗?”刚坐下来,墨氏便劈头盖脸的指责。
“只是宣布苏宁两家联姻而已,在宁家办比较节约时间。”
苏阳天拍了一下桌子“胡闹!”
苏长风立即道“眼下请帖都已经下了,反正行的是嫁娶之礼,不然旁人还以为是二哥入赘呢?”
煽风点火,这六弟,有长进啊。
“不牢六弟操心,这最后一步仪式,我定然会在苏家完成。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