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东来看到白罗刹流泪,心口如刀割般疼痛,亲生女儿在自己面前,可是,无论如何,今日都不能认。
若是认了,宁家,就成了武林的笑柄。
相露芝察觉了宁东来的用意,难过的心如刀绞,整个人颤抖着,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说话。
白罗刹叹了口气,开口道:“我想问一问堂上这位,你们认定是宁雪魄的姑娘,你五岁时,得的是什么病症,宗神医带你去过哪些地方,宗神医身边有几位弟子?”
宁雪魄放开了相露芝,转身面对着白罗刹,看着她那张脸,宁雪魄的心头恨得牙根痒痒。
“我得了不治之症,那时候太小,自然不记得去了哪些地方,宗神医当时孑然一人,带着我这个小孩已是拖累。”
白罗刹冷笑道:“一派胡言,我小时候得的虽是不治之症,那我且问你究竟是何病症,你也不用说具体病情,只要说说表现即可。”
“都过了快二十年了,我自然早就忘记,只记得天天喝药,苦不堪言。”
白罗刹看向宁东来,一字一句道:“我五岁的时候,右脸突然冒出一条疤痕,刚开始极小,涂了药,请了医师,怎么也看不好。试问一个女孩子,得了这种病,怎么会忘记?”
宁雪魄看着白罗刹的脸,完全看不到一点疤痕,立即道:“一派胡言,你右脸光彩照人,怎么看都不像有过疤痕。”
白罗刹突然拿出双刀,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诸位可能对于今日的我有些陌生,可是对于我白罗刹的这对双刀是不是格外熟悉?”
在场的武林豪杰自然有不少是与白罗刹打过交道的,当她说到右脸疤痕的时候还没想起,可是当她拿出双刀,立即一个个认了出来。
听到众人认可自己身份的声音之后,白罗刹再次看向宁东来:“您说,我小时候得的是不是这种病?”
宁东来不语。
宁雪魄就跳出来:“任凭你一个脸上有疤的跳出来便说自己是我,爹娘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得,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我忘了罢了。我眼下记起来了,小时候右脸的确有个红红的胎记,只是被宗神医治好了而已。是胎记,不是什么疤痕。”
人人都知道宁雪魄在狡辩,但是任谁也不可能站在白罗刹这一边,因为此刻的宁雪魄代表的仍是宁家的意志。
宁东来抬头,看着白罗刹:“原来是白女侠,失敬失敬,这些年你住在瑶山上,我们做了这么久邻居,却一直没见过,惭愧惭愧。”
宁东来的意思格外明显,人群之中早就安排好了人会意,指引舆论导向。
“是啊,白罗刹就住在瑶山,宁家的一举一动她怎么会不清楚,搞不好就是来碰瓷的。”
“对对,听说她之前和苏长言在秘境里困了三年,怕是来抢亲的,你看司徒洛与她相识,怕是两人联手抢亲。”
三言两语,议论的导向立即向着宁家这边转。
白罗刹在众人的言语之下,立即变成了一个想来抢亲的野心勃勃的女人。
白罗刹的手放入了怀中,原本想着,若是他们承认自己就不要拿出这件东西的。
东西拿出来的话,这场婚事,真的成了笑话。
宁东来看着白罗刹把手放入怀中疑心她要用毒,立即后退了几步,挡在宁雪魄与相露芝身前。
宁雪魄把手伸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游龙仪。
与苏长言身上那个,一样的游龙仪。
看到游龙仪的那一刻,相露芝实在是支撑不住,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宁东来立即喊着夫人,冲过去抱住相露芝,宁雪魄在一旁哭着喊娘。
白罗刹看着这配合默契的一家人,觉得今日自己的行径,实在有些可笑。
自己这些年支撑自己走来的父母亲情,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宁东来声音有些沙哑的回头道:“白女侠,内子身体不好,求您高抬贵手吧。”
宁家的家丁借此机会纷涌而入,表面上是关心宁夫人,实际上却是准备伺机动手,刀剑武器都带进了喜堂,直指白罗刹。
苏长言似乎想要做什么,却被苏阳天上前一把制住,整个人瞬间动弹不得。
白罗刹突然感觉自己很累,觉得面对不愿醒的人,自己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还要不要继续,自己这些年活着的意义,似乎都没有了。
父母不认自己,师父也去世了。今日,是心上人大喜的日子,还是自己亲手把他推到别人身边的。
如今自己已经是绝顶高手了,这些人根本伤不了自己分毫。
“要不要帮忙。”一直站在白罗刹身侧的司徒洛传音道。
白罗刹没有回答,她今日来之前是派了白颜把玉佩送到司徒洛的住处,留了张字条请他先来捣乱的。
准备的这般周全,最后竟然要落得和自己亲人兵戎相见的地步。
这个游龙仪,宁家装作没看到,苏家不认,明明是把柄,却也成了鸡肋。
自己今日,一败涂地。
“嗒,嗒,嗒。”一声声拐杖敲击着青石地面,宁家老祖在两个童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看到宁家老祖,司徒洛连传音都不敢了
而白罗刹原本觉得已经干涸的内心,一寸寸的龟裂开,随时都要化作飞灰。
这些年,除了父母,最为想念的爷爷,今日也要对自己出手了吗?
若是爷爷的话,自己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也罢,这条命,本就是宁家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