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轻的吹拂着瑶树林,夜色渐深,月亮逐渐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宁雪魄站在瑶山的一块孤岩上,任风拍打着她的衣摆。
山下打的酒早已喝完,她便把七宝葫芦拿了出来。
“仙人至宝,竟是个喝不完的酒葫芦。”她看着葫芦,又想起了当日灵仙境中与苏长言相处的时光。
似乎当时还得了一块玉环,宁雪魄把玉环拿了出来,放在手上细细打量。
这玉环是当初两人一起大战血藤棘所得,苏长言没说怎么分配,宁雪魄便收了起来。
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她便放下了,喝了一口酒,喃喃自语道:
“苏长言啊,苏长言。我当初只是想知道,那个婚约对象究竟是谁,我只想偷偷跟踪,看看是个怎样的人。”
“即使不愿,你终究还是跟她成亲了。”
“如果无欢没有死,我不会选择大闹你的喜堂,但是我终究是做了。”
宁雪魄的手摸索着玉环:“若非你对我的真心,恐怕以你的手段,真的能以不娶的方式来获得宁家的结盟。”
“在你对我表明心迹的时候,我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利用你,呵呵。”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终究是利用了你,若非你邀请群雄,世人依然不会认可我的身份。”
“我真该感谢订下婚约的爷爷,他对我,终究是有几分亲情的。”
宁雪魄高举葫芦,想一饮而尽,可这七宝葫芦里的酒,怎么也喝不干,怎么也喝不尽。
酒水顺着宁雪魄的嘴角流了下来,黄色的酒水很快便把她的一身白衣打湿。
似是一摊燃料将白衣染成一块块黄色,黄色的图案晕染开来,似是一片片霞光把宁雪魄包裹了起来。
终归是不甚酒力,也不愿用内力化解,宁雪魄最终躺倒在了孤岩上。
而那块玉环,却似乎闪闪烁烁的发着光。
*
醒转过来的时候,身上一片苦寒,手脚都被冻的僵硬了起来。
春寒料峭,冬雪未融。瑶山上依然是一片银装素裹,宁雪魄自嘲道:“刚叫回雪魄,果然被寒霜所包围。”
宁雪魄运转功力,手脚慢慢恢复温度,手指渐渐舒展开来,她伸了伸手,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拿过来一看,是自己昨晚随意扔下的玉环,也没多想便塞入怀中,在岩石脚下找到了七宝葫芦,提起葫芦便往坐忘峰走。
因着是被冻醒的,此刻时辰尚早,想来师叔应该还没起床,宁雪魄直接推门进去。
没想到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站着一人,一身白衣胜雪,一双凤目凌冽,转头看向自己时,却似乎眼神中多了千般柔情蜜意。
不是别人,正是苏长言。
宁雪魄不由地打了个激灵。
“我是该喊你罗儿,还是雪魄?”
“随意。”
“那我还是喊你罗儿吧,这是我一个人独一无二的称呼。”
“……”
苏长言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宁雪魄,此时正好日头越过了坐忘峰的建筑,恰好投射到了苏长言的身上。
苏长言便沐浴在阳光下,光芒万丈的向着她走来。
即使取回了名字,即使天之痕隐去,看到这样光芒万丈的他,宁雪魄觉得内心,没来由的产生了一股自惭形秽之意。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使当初,那个面容可怖的白罗刹,在“人间仙”面前,也从不会有半分露怯。
但是今时今日,宁雪魄并不想见到苏长言。
宁雪魄一声未吭,直接越过苏长言,往房里走。
看着宁雪魄莫名离去,苏长言愣在当场,刚想出声,但脑海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行动。
“大侠,我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是许久没有说话的留声玉,“大侠,那个人身上肯定也有一块留声玉,你快想办法得到,这样我才能恢复。”
苏长言顿足了片刻,继续追逐宁雪魄:“罗儿,你去哪儿。”
可只是这几息的时间,宁雪魄早已离去,苏长言只能进了院子四处搜索。
这坐忘峰占地极大,但大部分屋子空置,苏长言也不知宁雪魄究竟去了哪,最后只能如没头苍蝇一般乱转。
“大侠,你别不理我啊,我知道她去哪儿了。”留声玉立即献宝似的说道。
苏长言停下脚步:“快带路。”
随着留声玉的指示,苏长言很快便来到一处房门前。
“那个味道就在里面,不会错的,看起来似乎还没有灵智,但是应该有许多能量,我若是能完全吸收,嘿嘿。”这个留声玉虽然好,但却是个话痨。
苏长言在房门外喊道:“罗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你不是已经认回父母了吗?”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宁雪魄确实在屋里,只是她觉得此刻,实在不想见到苏长言。
她不知道以何种面目去见他。
因为自己已经做不到胸怀坦荡了。
从来以侠义来定义自己的言行举止,没想到终究还是作出了这般下作的事。
也许苏长言此刻不知晓,但若有一日,他知晓了呢。
“我不想见你。”宁雪魄终究还是回答了。
“大侠,不行啊,你快劝劝,我要她的留声玉啊。”留声玉还在那煽风点火。
苏长言不知晓宁雪魄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害羞?
定然是这样。
“罗儿,你昨晚就那么走了,害的我为了圆场面,还找了个丫鬟假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