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云医院的门口停着一辆押解嫌疑犯的警车,车子的前座部分与后面用防弹玻璃隔开,司机已经坐在前面准备好驾驶收队了。可是后面,却只坐了一名嫌疑犯,也就是文志翔。他依旧坐在轮椅上,双手被从前面铐住,他的轮椅则是被手铐固定在了车上。顾涵浩之所以没有把文志翔的双手拷在后面固定,是因为文志翔提出自己坐在轮椅上,可能会随着车子的颠簸而导致轮椅滑动,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双手在前面有利于保持平衡。
没过五分钟,顾涵浩小跑着到车子后面,跟持枪守卫的特警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坐上了车,示意前面的司机可以开车了。
“你姐姐怎么样了?”车子开动之后文志翔问顾涵浩。
顾涵浩深深叹气,“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刺激,需要休养。”
“凌澜那个小丫头呢?”文志翔看顾涵浩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舍,他知道,如果现在再不抓紧时间多跟顾涵浩说说话的话,等到顾涵浩的人把他跟李圣云带走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顾涵浩不会去看望他,毕竟要等到风声过去。
顾涵浩自信一笑,“她跟袁峻一起乘押解李圣云的车子,就在我们的后面。凌澜,她认为我是大义灭亲的英雄,崇拜我崇拜得不得了。我想,我们的婚期应该是近了。”
文志翔欣慰地一笑,“但愿我还能等到抱孙子的那一天。”
顾涵浩望着文志翔一脸欣慰满足的模样,禁不住再一次湿了眼眶,“爸,对不起。恐怕你是等不到抱孙子的那一天了,审讯很快就会开始,我想。根据你的罪行,还有保险箱里那些账本名单的罪证,应该是死刑,立即执行。”
文志翔的笑容像是冰封一样,瞬间僵在脸上,他抽搐着嘴唇死死地盯着顾涵浩,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爸,我骗了你。事实其实就像我在凌澜面前说的一样,关于那辆种选择。我的决定我一秒钟都没有动引。抱歉,我不能跟你同流合污。”顾涵浩不敢去看文志翔的眼睛,他与亲生父亲的短暂团聚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虚情假意。这个事实,就连他自己也无法面对。
文志翔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仿佛不愿去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一样,“不对啊,如果根本就没打算归顺我的话。又何苦演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把那个保险箱的开锁视网膜改成你的?如果你知道他的存在的话,干脆就直接把它抢走,叫你们的技术人员强行打开不就好啦?”
顾涵浩颤抖着吐出一口气,低声解释,“我身上带了录音装备,为的就是把你跟他们三个的对话录下来。将来当做证供。这样一来,审判辩护的时候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可以确保你们不会脱罪。另外。我之所以演出这场戏,为的就是保护那个保险箱的安全。爸,虽然我跟你没有什么接触,但是最近这些有关于你们组织的案件我也侦办了不少,你的毁灭作风我是知道的。那些有可能泄露你秘密的人。那些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人,你的处理方法就是毁灭。我想。对于这个装满罪证的保险箱你也会这样处理。这也算是你对于自己和你的组织的最后一道防线。虽然雪莉对此并不知情,她只是告诉我保险箱藏在地下室,需要你的视网膜才能打开,但是我能够猜到,你的保险箱里面一定放了爆炸装置,也就是在关键时刻,你们落网之后,能够遥控引爆的自毁装置。没了这些证据,你们也可以大摇大摆地从法庭上走出来恢复自由。既然我想到了这一点,自然就不能直截了当地逮捕你们,带走保险箱,否则的话,你的人直接遥控引爆,我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假意欺骗你我愿意跟你站到同一占线,让你和你的人全都认为已经解除了危险,不会去引爆那个保险箱……”
“哈哈哈!”文志翔发狂一样地大笑起来,瞬间,他的泪就流了满脸,“不愧是我的儿子,真不愧是我的儿子!你跟我一样地冷血,不,你比我更加冷血,你连你的亲生父亲都要欺骗,你比我更毒更狠 ̄哈,你赢了,但我虽败犹荣!”
“爸,”顾涵浩急忙伸出双手想要稳定住文志翔,“你别这样。”
“我输了,我知道我输在哪里,你就是我唯一的软肋,我输就输在对你的无条件信任之上,就因为那可笑的血浓于水!像我这种人,就不该有儿子,就不该有感情!”文志翔用力扭动着上身,想要挣脱顾涵浩的钳制,“你放开我,别碰我!你这个不孝子,你害了我就罢了,可你还害我成了千古罪人,害死我的兄弟!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会给你我所能给你的最狠毒的惩罚9有你的那个命中注定!”
顾涵浩愣了一秒钟,他在想,那个命中注定他已经摸到了些头绪,几乎是已经破解,可是此时此刻,文志翔能够给他的最狠毒的惩罚是什么。就在顾涵浩恍惚间的这一秒,文志翔的双手飞速地抓到顾涵浩的衣领处,紧接着就是他的头猛烈地撞了过来。
“嗡”的一声,顾涵浩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顿时天旋地转,脑子像是瞬间被抽空一样一片空白。
“砰”的一声之后是车子急刹车的剧烈摩擦声,顾涵浩被这一声巨响和车子的急速停止给震得稍稍恢复了些神智。他慢慢睁开眼,满眼的模糊红色,还有手边黏腻的触觉马上让他急速清醒过来。
文志翔居然在须臾之间用自己的头撞昏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