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天宇一望无际,深深的密林,绵延成的山脉好似巨蟒般横卧在丘陵、大山之间,云层重重交织,残月浮动着,越是远离那个所谓的四海学院,那原野间的古林、草丛中,鸟虫的声音蜂拥地响了起来,还有那荒凉悠远的嘶吼声……
凌蕴歌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看着四处的黑暗,躯体间气血流动将那一股寒意驱散了一点,回头看了看那处神力滚滚的地域,他轻喘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崎岖不平的山道,完全就是荒无人烟的区域,杂草丛生,凌蕴歌选择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心想道,四海学院与那大船上下来的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建在这种荒凉地方的学院建筑明显就是为了阻止他们这些人逃离。
咝……
灵魂的伤痛时强时弱,让他的心神不时抽搐一下,行走在茂密的古林中,四处不见光影,更让人难受的是那细小的虫子飞舞而过,一些粗大的藤蔓交织成网将古林覆盖住,前路越行越远,他也渐渐迷失了方向,只能不停地往前走,还好的是他可以一心二用,运转着《凝元术》天地间那惊人密集的天地精气蜂拥着飞来没入他的躯体中。
嘭……哗啦!
一片碎石哗啦啦的滚落山涧,不知不觉间凌蕴歌穿过了那片古林,尽头竟是一道巨大的裂纹,哗啦啦的银泉在月光下飞溅着,远处是巍峨高山、齐天大岳,一条无尽的长河蜿蜒着从这些山脚下流过,朦胧的轮廓虚影很远很远……
从这里看去,远处的天地全部都是藏青色、暗色的,遥远的距离几乎可以人人窒息,凌蕴歌握了握拳,那脏兮兮的俊秀容颜动了动,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行。
他不怕路途遥远,就怕到达了终点时却发现一切都是虚妄,万里的路都走过来了,还怕这一点千山之遥吗?
抬脚将那块碎石踢下山崖,凌蕴歌看了眼那处天地,一步一步向着山下走去,夜色深沉,慢慢的进入了凌晨,那寒霜一点点的袭来,碧翠的草丛也逐渐出现露珠。
黎明时分,金辉刺破高山并肩的深厚云雾,漫天的金辉好似鳞片般洒落,走了近乎一夜的凌蕴歌正好来到山脚下,寻找了一个狭小的区域,休憩到中午找了一点野果填饱肚皮,他又继续前进。
深邃的古林,流星般的丘陵、大山岩,荆棘丛林中还有一些体型比较大的野兽在其中出没,一直到达奔流不息的长河之时,凌蕴歌才再次停歇下来脚步,从背后将木棍上系着的一种像是兔子般的小兽放在一边。
走到河边,看着那上面波光闪闪的人影,散乱的头发、一袭黑衣破烂不堪,曾经那似温玉般的翩翩少年变成了一个深山野人,近乎一天的路程,放在另一个世界他几个呼吸就可以飞过,现在这种反差……
还好他一向都是一个心态趋向于稳重的人,洗了把脸,将那个野物剥皮灌洗好,用钻木取火的方法点燃起篝火,架起来烧烤着……
长河蜿蜒着似一条丝带流向远方,凌蕴歌吃着没一点味道的烤肉,良久后,天边的黄昏又到来了,眨了眨润玉似的瞳眸,继续往前走。
次日是阴沉沉的天气,大雨似豆子般落下,一个头戴着藏青色树叶编制的粗糙斗笠的人影跨过湍急的小溪,地面湿漉漉的泥浆横行,没多久,他那还能用的靴子增大几倍,最后没办法只能将鞋子提上,赤足而行……
或是风吹雨打、或是电闪雷鸣、或是晴空碧日,到了最后凌蕴歌也只能真的赤足行走了,当他遇到一片碧波荡漾的竹林时,又看了看那蜿蜒的长河,戴着粗糙斗笠的凌蕴歌嘴角翘了翘……
“总算可以不用步行了!”
一条长河长又长,浪花翻滚向远方,几日的准备,一切做足之后,凌蕴歌驾驶着这单薄的竹筏向着远处驶去,蜿蜒的长河在一座座山脚下流过。
黎明与黑夜转换着,碧波荡漾,翠色的竹筏飘过,上面一个黑衣破烂的少年目光明亮的看着各处,又是多日过去了,那最初观察到的区域基本被他走完了,长河的流淌也变得缓慢起来,到最后凌蕴歌只能自己动手给竹筏加力,又是一日溜走,凌蕴歌再一次踏上土地,花了两日的时间走过最后的山脚。
耀眼的金辉刺从壮阔波澜的大海上飞来,无尽的海风汹涌飘过,那是一望无尽的深色海洋,凌蕴歌呆愣了许久,最后看到那山脚下出现的小径,眸子一亮,快速赤足跑了过去……
这是一条羊肠小径,上面有车辙印、野兽的足迹,人的痕迹,他压抑着多日不见人后,心中的激动快速顺着小路往前跑,一个多时辰后,远处的海边是一座巨大海边城市的虚影……
一艘艘规模庞大的楼船、帆船虚影,成千的小舟在海面上荡漾,金色的沙滩在阳光下泛着金芒,在那座模糊的城市周边还有飘着炊烟的村镇,这一切都让凌蕴歌知道自己终于脱离了野人的生活。
心神松懈下来,那股灵魂剧痛开始猛烈增强,同时他对于这方世界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朦胧着,凌蕴歌立刻向着来路奔去,寻找好一处绝佳隐秘的小洞穴,用巨大石块封住后,无边的黑暗向他侵袭……
黑暗的虚无死寂无比,那模糊朦胧的长河、绵延向深处的小径,无边的九重天宇,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凌蕴歌的灵魂这一次异常清明,当他想要仔细感受的时候,灵魂抖动起来,一股浴火重生般的感觉,神凰飞舞高鸣,两者相融,无暇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