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昆瞬间酒醒了一半,他尝试挣扎了下,但后方男人的力气明显远胜于他,一只大手紧紧的捏着他的后脖颈,仿佛随时可以捏断他的脖子。
“朋友,你不要激动,你是寻仇还是寻财?若是寻财,我身上还有些钱,你尽管拿去用。”
常昆想要拖延时间,饭店门口的门童已经注意到到了这边的情况,正在向这边张望。
但后面的男人根本不给他机会,捏着后颈的手又加了几分力,用力一扯,口中低吼:“少废话!跟我走!”
男人当然是费南,他连拉带拽的将常昆拖到了饭店后方的巷道中。
“兄弟,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如果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愿意斟茶赔罪,还请兄弟高抬贵手。”
常昆心中焦急,想着办法想要套费南的话,他依稀感觉到费南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刚刚还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费南。
费南没有回应他,这让他心里很是发慌。
“兄弟!你开个价,多少钱你肯放过我?我绝不还价!”
常昆眼见越走越深,有些急了。
费南停下了脚步,轻笑说:“好啊!那就一千万大洋吧!”
“我……”
常昆差点没被憋死,他现在全部的身家,算上龙四分给他的那些赌场,也才不到一百万大洋,这家伙居然张口就是一千万大洋,当他是开铸币厂的啊?
走到了巷尾,这里只有几栋倒塌的院落,院落里有一些讨饭的乞丐,把这里当做了落脚之处。
费南是故意把位置选在了这里,他松开手,将常昆推倒在地,冷笑了声,哑着嗓子模仿董其善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你们合伙骗走了我的钱,难道我不该讨回来吗?”
常昆爬起身,借着月色看清了费南的面容,顿时惊呼出声:“董其善?”
院子中,那几个乞丐的光标在向院后移动,见常昆的呼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费南达到了目的,上前一把捏住了常昆的脖子。
常昆像只小鸡般被他举起,按在了墙上。
他呼吸困难,拼命的掰着费南的手,却根本掰不动。
脸色憋得通红,他从嗓子里挤出了声:“你……不是董其善……”
他还是看出了问题。
费南除了用面具模拟出的脸外,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说话的声音语气,都和董其善大相径庭。
但他这句话被捏在喉咙口,含含糊糊,只有近在咫尺的费南听得清楚。
又加了几分力道,费南继续演戏:“你和龙四是一伙的!是你们串通好,一起骗走了我家的赌场!我要一个一个,杀光你们!”
费南可以听到院落后乞丐瑟瑟发抖着想要远离的脚步声。
啪嗒!
有人踩倒了砖石,费南大声呼喝:“谁?”
乞丐们吓得拔腿就跑,连滚带爬的从后院处逃跑了。
“你是……费南!”
常昆终于听出了费南的声音。
“咦?被你听出来了?”
费南笑着松了两分力道,一手在腮边一按,整个人的脸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常昆得以喘息,拼命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看着他惊怒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觉得呢?”
附近已经没了活人,费南没了顾及,饶有兴趣的反问。
“你是董其善的人?不会的,他已经倒台了,你想杀了我,吞我的赌场?”
常昆找到了费南要杀自己的理由,一定是费南看中了龙四分给自己的赌场,才悍然出手的。
费南淡然摇了摇头:“就那几间小赌场,我还没放在眼里。”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常昆实在想不通。
笑了笑,费南问:“如果你有几个结拜兄弟,其中一个野心勃勃,总是想取你而代之,抢夺你的财产,地位,甚至还害死了你唯一的徒弟,你会怎么做?”
常昆懵了,他隐约意识到费南所说的这个野心勃勃的结拜兄弟就是他自己,但费南所说的那些事他却一件都没做过。
“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
常昆严肃说:“是不是有人对你说过什么?我和四哥义结金兰,从来没想过图些什么。如果四哥不信任我,他随时可以把那些赌场收回去!”
他显然认为是龙四后悔将赌场分了出去,才派费南来灭口的。
“只能说罪犯的眼中所有人都是罪犯,不过你猜错了。”
费南笑着说:“在犯人犯罪之前阻止犯罪合理与否,这是个法律问题,还是交给法学家去思考吧!防患于未然,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虽然那些事儿你还没做,但等你做出来,就没有挽回的可能了。所以,你变成尸体,才是最安全的。”
“不不!等一下!”
常昆慌了,他意识到费南并不是在说笑,顿时拼命挣扎了起来。
然而,在费南的面前,他比一只鸡也强不了多少,他的挣扎只是徒劳。
咔嚓!
费南轻轻一扭,他的脖子就歪向了一旁,呈现出了不自然的状态。
断裂的碎骨刺破了他的呼吸道,颈椎断裂的神经让他无法再感触到脖子以下的身体,只能感觉到有大股的鲜血从口中溢出,堵塞了口鼻,让他无法呼吸。
意识在一点点模糊,他仅剩的念头中满是不甘。
为什么会这样?我还没有闯荡出一番名堂,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好不甘心……
眼中的光辉一点点消失,他的生命也随之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