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生并不是感觉不到齐二丫对他特别的心思。
十几岁本就是最敏感的年纪。
闵水花每一次来到唐家,都会磨磨蹭蹭不想离开,原因有很多。
刚开始她抱着蹭饭地心理不愿意走,林红绣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赶他们离开,留他们吃了两次饭。
但是后来被齐主任发现,据说狠狠地收拾了闵水花一顿,并且警告她,如果再出门丢人现眼,就把她送回老家继续种地去。
自此闵水花再也不敢再唐家吃饭,至于她不想离开唐家的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冬天她家里舍不得买煤生火,家里冻得像是一个冰窖,唐家每一天碳火不断,温暖如春,她贪恋唐家的热乎气不愿意离开。
当然了,她的理由是想和林红绣多说说话,顺便让唐阮阮帮忙给三丫补课。
到了午饭时间,林红绣也不提醒,因为她知道闵水花肯定要离开了。
果不其然,闵水花看到唐家客厅墙上挂着的钟表慢慢地指向十二点。
闵水花满满地都是不开心,红绣买的瓜子炒的又焦又香,自己还没吃够呢。
但要是下午继续来,是不是太明显了,如果被老齐知道,肯定又是一顿打。
恋恋不舍的吃掉手里的最后几颗瓜子,闵水花用她那特有得大嗓门抬头喊道:“二丫,三丫回家吃饭咧。”
听到母亲喊自己得声音,二丫做鞋的手一抖,差一点就扎到了自己。
真是的,这都来了大城市了,娘怎么还跟在老家一样喊自己回家吃饭。
这,多丢人呐!
二丫偷偷看了一眼叶淮生,索性叶淮生低着头看书,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二丫松了一口气。
她当然也知道叶淮生不可能没有听到,这趟只能说明他不想让自己难堪。
这样说来,自己在叶淮生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嘛,二丫美滋滋的想到。
二丫没有想到的,叶淮生这样的表现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二丫完全地漠视。
“哎,来了。”
三丫高声回答道。
二丫收拾好自己做针线当然工具,出门前突然回头说道:“淮生,我爹说给我改个名字,春丽,怎么样,好听吗?”
春丽,这个名字其实不是她爹想出来的,是她请求她爹给她喝妹妹三丫改名字,然后她用自己知道的所有的好听的字起的。
叶淮生抬起头,没有说话。
“我妹妹以后叫春凤。”
说完她期待的看着叶淮生。
“我觉得都可以。”
叶淮生淡淡的说道。
听到叶淮生的回答,二丫心里既有些失落又有些雀跃。
起码,说明自己起的名字还是不错的对吧。
闵水花兜里揣着一兜从唐家抓出来的瓜子,边走边嗑,身后跟着夸张做针线的布包的二丫,和的三丫。
“娘,我姐今天说要改名。”
三丫在中间加快了脚步跟闵水花说道。
“改就改呗,吐!”
闵水花不在意的说道,顺便舌头翻转吐出一枚黑色的瓜子皮。
扭头看了一眼低头走路不说话地二丫,又吐出半枚瓜子壳。
“你耷拉个脑袋干啥,你要真有本事叫叶淮生开口娶你,你有这本事吗?”
“娘,你……”
齐二丫目瞪口呆,娘她怎么知道。
就好像知道二丫地心中所想似的,闵水花继续说道。
“就你那点小心思,全摆在脸上了,我一瞅就知道了。”
闵水花说着脸上还有些得意。
“不过要娘说,你还是太年轻了,这叶淮生光是好看有啥用,还不是寄养在别人家里,要是他家有钱能这样?再说了,那就是书呆子一个,上回我听林红绣口风,这孩子不到二三十是成不了亲的,你当跟咱们老家似的,十四五就定亲了。”
闵水花对着二丫劈头盖脸一顿教育。
齐二丫没有反驳,只是偷低的越来越低。
“娘,今天我二姐还要给叶淮生做鞋呢,人家都不要。”
齐三丫在背后捅了一刀。
齐二丫对妹妹的背后捅刀已经不意外了,也不晓得怎么回事,齐三丫最喜欢做这种告状的事情。
“啥,你还想给人家做鞋,好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学会做鞋了,不想着给你爹你娘做一双,倒想着给别人做。”
齐二丫无奈的看了一眼妹妹。
总之,齐二丫就在闵水花不断的教育和唠叨中回家做饭的。
一回家齐二丫就叹了一口气,这房子是爹单位上分配的。
能住进来的人都不简单,要么是大领导,要么有突出贡献,所以这房子就成了全厂员工最眼热的地方。
齐家的房子是最普通地格局,一家小小的客厅,两边各开一个门,连着卧室。
二丫带着两个弟弟和三丫住一间,齐主任和闵水花住一间。
虽然依然有些拥挤,但是这样地日子在二丫看来就是天堂了。
自家竟然住上了楼房了。
刚刚搬进来的闵水花对新房子十分爱惜,每天都要打扫卫生,但是这种勤快的日子没有持续一周,也许是闵水花发现就算不好好的打扫他,它也没有办法拔腿跑掉的原因吧。
闵水花又开始像老家和出租屋一样的邋遢。
不打扫卫生,衣服垃圾满地扔,做饭不洗碗不刷锅。
现在刚刚搬进来一个多月地新房子就已经无处下脚了。
平时闵水花经常抱怨邻居们都是城里人,看不起她这个乡下人,总开不肯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