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费力印在下唇上,陷出不浅的烙印。
疼痛让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却也只有一点点。眼前的景象依旧在旋转,知道时间不多,祁雪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继续去寻找手机。
她尝试着移动胳膊,十分费力,但总算还能缓缓移动。只是想要使劲撑起身体,却是怎么也办不到的。
无奈之下,她只能寄希望于手臂所能挥动到的地方。
手指在柔软舒适的被褥间移动穿梭,心里不停的祈祷,希望幸运女神能够眷顾自己一次。
她知道,有很多人喜欢窝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玩手机,直到困意上头,眼皮打架,顺势就将手机往身侧一扔,两眼一闭,直接就到第二亮。
不得不,这个几乎被所有长辈唾弃不满的习惯,却是祁雪如今唯一的期盼和活命的机会。所以,一件事情的好坏,有时候真的很难有准确的定论。
祁雪现在只希望原主也有这样的习惯。
她刚才粗略扫过其他可能性大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剩下这个的可能性很大。
或许是她的祷告足够诚心,皇不负有心人,指尖终于在扫荡途中触碰到丝丝冰凉。那是属于金属的触感和凉意。
因晕眩开始变得模糊的双眼瞬间泛起亮光,眼底满是激动和庆幸。
祁雪费力将手机挪到跟前,指纹解锁屏幕后,拇指虚覆在那个熟悉的电话图标上,顿了半秒,又移向了另外一处。
那是一个地图的标识。拇指轻触,屏幕瞬间转换画面,清楚的定位出她如今的地址。
祁雪没来得及接收原主的记忆,自身条件也不允许,想要打电话求救,只能通过这种方法获得地址。
迅速扫过屏幕上的字,印刻在脑海里,她手指轻舞,尽可能快的返回主页面。
目光再次落回绿色的电话,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她不敢甩头,怕雪上加霜,只能用最大的力气咬着唇,以疼痛唤醒意识。
指尖微微向下,印在电话上,拨号盘弹了出来,拇指滑动,三个烂熟于心的数字出现在屏幕之上。
指腹压上青翠的拨通键,看到它转变为红色,指腹微抬,祁雪不禁松了口气,静待另一头的连通。
放心不过三秒,原先还不是太强烈的眩晕越发严重起来,双眼也一点一点的被黑暗侵袭。
意识到时间不多了,祁雪整个人都绷直起来,呼吸沉重,心里止不住的默念着:快接!快接!快接!
庆幸的是,在她眼前一片翻地覆,耳朵嗡嗡直响,脑仁疼痛不已,意识薄弱到快要消失的时候,冰冷金属里‘嘟嘟嘟’的忙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礼貌官方的接待语言。
祁雪意识渐渐涣散,哪里听得进去那头的话,更没有精力去研究具体了什么。
她强撑着一口气,艰难的吐出脑海里的地址,全力吼出‘救命’两个字,也不管通话那头的人是什么反应,拼劲最后的力气将手机甩向窗户的方向。
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的碎裂声和金属砸落在地的声音,通话瞬间中断。
而祁雪,早在手机甩飞出去那一刻,被铺盖地的晕眩和疼痛吞没。
她已经尽了人事,是死是活,但凭意吧。
这样想着,她两眼一黑,脑袋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其实祁雪就是被六吓得,本没有那么严重。
每个世界的外来人员总是受老爷偏爱的,总能比一般人更顽强,更具有强特质。因为千里迢迢的来了,若是什么事都没做,那这一趟岂不是变得毫无意义,白来了。
老爷费尽心思将人弄过来,可不是打着一丝波浪都没掀起来就消声灭迹的主意。
对于游戏位面来,老爷便是控制游戏运转的主系统。
它既然安排玩家在这一刻进入,就不可能让人一来就挂,还是这样躺着无能为力的必然结局。这样势必会导致玩家的体验感变差,甚至会对游戏产生不好的情绪。
就算是不为这些,单为了看点,在挂掉之前,怎么也得有个搏斗什么的。
这就好比种田位面,初来乍到的时间点也是命悬一线的时刻,但却仍有放手一搏的机会,绝不是那种躺着等死的情况。
只可惜,祁雪涉世未深,经历的类似情况太少,对这样的套路设定并不了解,才会轻信了六当时的夸张表演。
没错,萝莉就是演的,当然,并不是全部。
关于宿体里带有某种未知的危险病毒,并会在顷刻间对玩家的生命造成威胁这点,六并没有谎,这是事实。
不过它也清楚,玩家既然在这么重要一个时间节点穿过来,那多半是能化险为夷的。
虽然它手头也还没有背景剧情,不过凭借多年的阅读经验,这点还是能确定的。因为这是的一贯套路。
当然,它并不打算将这点告诉玩家,只是把严重的现状摆到明面上,还故意将结果得更严重。
它就是为了吓唬玩家,出于一点报复的私心,谁让玩家在临时休息室里把它修理蹂虐得那么惨,有仇不报非君子,它萝莉可是很记仇的!
祁雪要是知道自己被自家系统给摆了一道,肯定忍不住一通火冒三丈,感叹一句:唯系统和人难养也!
只可惜,作为罪魁祸首的系统,为了保住狗命,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知道这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的,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知识面浅薄的可怜玩家只能在经历过多次惊吓恐慌后,才能慢慢地总结出经验了。这些显然只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