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欢转头望着江鱼,呡嘴笑道:“你倒好说话,只怕今夜多事,不眠之夜,你在哪都睡不着。”
江鱼看她样子,姿容秀丽,娇柔可喜,不由得心中喜悦,心情瞬间开朗,笑道:“我睡不着,你不也一样,那么晚,还一个人独坐月下,也不知在想什么。难道你是在等月下老人给你牵线搭桥么?”
这话出口,赵欢一怔,登时红晕满面,神情扭捏,紧接着却神色一变,脸色一端,也不看江鱼,沉声道:“夜深了,早点歇息罢。”说罢,低头快走出门。
江鱼说完那句话,当时就后悔,自己本来是有口无心,随便说笑,看到赵欢变色不悦,心中更是懊悔不跌,惴惴不安,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想道歉,却不知该如何说,更何况赵欢压根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眼看赵欢出门,江鱼急忙追上去,鼓足勇气道:“对不起,我……”
赵欢回头瞅了他一眼,脸色已经恢复平静,淡淡一笑,道:“对不起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江鱼面红耳赤,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赵欢微微一笑,瞟了江鱼一眼,低声道:“我走了,自己关门,还有,那个王悦你不用管了,我自会派人照顾她。”说罢,转身飘然而去。
江鱼望着赵欢的背影,默立一会,关了房门,准备睡觉,这一天辛苦劳累,上床便倒,倒下便睡。
第二天早上。
江鱼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只见天已经大亮了,急忙起床,刚刚来到前院,放慢脚步,蹑手蹑脚走近自己门口,忽然隔壁门开了,兀敏走了出来,一眼看到江鱼,笑嘻嘻道:“早啊。”
江鱼吓了一跳,生怕她闯进自己房中,瞅了兀敏一眼,淡淡道:“我也刚起来。”
兀敏盯着江鱼,似笑非笑道:“是么,我还以为你一夜没睡呢。”
江鱼心里有事,呐呐笑了笑,没有说话。
兀敏一把拉着江鱼,小声道:“走,到你房中,我有话对你说。”
江鱼吓了一跳,不想让她察觉异样,急道:“算了,去你房中罢。”
兀敏嗔道:“费什么话,快走!”一把硬拉着江鱼,推开房门,江鱼定睛一看,只见自己房中干干净净,床铺上整整齐齐,床单平整,被子叠成方块,有棱有角,地上也是干干净净,似乎压根就没人住过一般。
江鱼心念电闪,知道一定是赵欢的手笔,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做的,把王悦转移走,又收拾打扫房间,自己竟然丝毫不知。想来要么是昨晚半夜,她从自己这里走了以后做的,要么就是她起得比自己还早。
江鱼心中又惊又喜,想到赵欢这般心思缜密,心中竟然隐隐有几分惊惧。
兀敏却不知江鱼心思,关上房门,打量房间,瞅着江鱼笑道:“好啊,真是个好孩子,娃娃勤,爱死人,姐姐喜欢,待会去街上给你买糖吃。”说罢,掩口吃吃娇笑。
谁知江鱼却不配合,不跟她说笑,沉声道:“你想说什么事?”
兀敏愣了一下,心中颇感失望,低声道:“听我说,咱们今天不好出去了,那些官军差役一定会继续搜捕咱们,昨晚上趁黑还好说,今天大白天,可不好脱身。”
江鱼点点头,沉声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随机应变。”
其实江鱼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已经想好了,他打算给太子说一下,让兀敏和阿刺花跟着自己一起混进大宋使团中,自然而然就出了城,那些官兵差役又怎会盘查朝廷使臣,再说他们又怎么想到刺客会混在朝廷使臣中,就算他们想到有这种可能,又怎敢搜查?
完颜敏却不知江鱼心思打算,她也早有主意,低声道:“你听我说,你武功强,身手高,待会你出去,想法子去往礼部驿馆,秘密找到哈里赤,和他约个地方,这个地方离太子府不能太远,可也不能太近,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是从太子府出来的,你明白么?到时候你带我们出去,迅速与他们会和,大宋官差又岂敢查我大金人马?”
江鱼心中一动,目不转睛盯着兀敏,脸上神色变换不定。
兀敏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呡嘴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么?”
江鱼盯着完颜敏,冷冷道:“其实昨天你就有脱身之计,就是像你刚才说的办法,对不对?你故意不说,让我为难,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是不是?”
兀敏抿嘴笑道:“傻子,你这才想到,真是笨蛋。我这还不是你逼的,我要早说,昨天你就一定想法子让哈里赤来接应我们,然后你自己一个人悄悄溜走,我到哪里找你去?”
江鱼哼了一声,想想她说的也是实情,她是怕自己甩开她,说来说去,她是喜欢自己,想和自己在一起,那又怎么怪她?
江鱼哼了一声,道:“行,我现在就去,你等着。”
兀敏笑道:“急什么,这里是太子府,他们总要给咱们管饭,等吃了饭你再去不迟。”
江鱼哼了一声,快步出门,刚走几步,便看到那个云儿姑娘带着几个下人端着食盘,提着食盒过来。
江鱼一愣,当即驻足。
那云儿姑娘看到江鱼,一点也不意外,微笑上前,盈盈施礼,笑道:“公子早,郡主殿下差我等送来早餐,便请三位贵客在房间食用。”
江鱼沉声道:“如此劳烦郡主殿下操心,还要几位跑腿劳累,这怎么好意思?”
云儿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