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爬起身,龇牙咧嘴笑道:“师父好狠,一点也不心疼徒弟,徒弟敬老,师不爱幼,不知这算不算为老不尊……”
那人独自一人久居深山,空廖寂寞,忽然见到江鱼这般聪明伶俐、飞扬跳脱的小孩子,听他说话有趣,童言无忌,难免心喜,佯怒道:“小子无礼,竟敢对师父这么说话,是不是想找抽?”
江鱼噗通跪倒,大声道:“弟子恭请师父现身相见,当面提携教诲,弟子感激不尽!”
只听一阵呵呵大笑声中,一个身影飘落眼前。
江鱼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人,脸色黝黑,似有病容,身躯瘦小,骨瘦如柴,穿着一身黑衣,一头乱发,胡须蓬密,显然久未梳理,只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精光四射。
江鱼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此人一定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糟老头。
那人盯着江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哼道:“小子,见到师父真容,是不是大失所望?”
江鱼笑道:“弟子怎敢,师父您老人家英雄本色,自有峥嵘,所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fēng_liú,弟子对您只有满腹仰慕之情,哪敢有半分轻慢之心?”
那人哼道:“你小子以貌取人,言不由衷,本就不该,如今又巧言令色,谎言诡辩,真是该打!”
“打”字出口,抬腿一脚,将江鱼一脚踹飞。
只见江鱼身子如同腾云驾雾一般朝着密林深处飞去。
江鱼大惊,身在半空,只见眼前出现一座大大的房屋,忽然裂开了一道门,一股巨大的引力将江鱼吸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嗖地一声,身子一下子顺着门钻了进去,那门倏忽又复关闭。
江鱼噗通一声落在地上,摔得头晕脑胀,浑身疼痛,七荤八素,眼前漆黑一团,看不到一丝光亮,辨不清东南西北。
江鱼又惊又怕,顾不得疼痛,急忙翻身爬起,伸出双手一点点触摸,脚下慢慢移动,忽然手上一实,指尖一痛,自知碰到了墙壁,不由得大喜,急忙伸出手掌触摸,这一摸不要紧,霎时间大惊失色,原来触手乃是石壁,冷冰冰坚硬如铁。
江鱼惊怒交集,急忙顺着石壁摸过去,却摸不到一点缝隙,江鱼不死心,一直顺着石壁摸下去,摸到拐角,转弯再摸,还是不见一丝缝隙,仍不死心,一直摸下去,又摸到一个拐角,还是不见缝隙,如此一连摸到四个拐角,都是一般,江鱼心念电闪,仔细一想,自己已经转了一个大圈,回到了原地,却找不到出路。
江鱼又急又怕,又惊又怒,自己刚刚从深谷寒潭脱困,还没高兴三分钟,转眼间又被关进了这个黑石屋,真是倒霉透顶,情急之下便想破口大骂,忽然转念一想,现在可不能再惹怒那老头,当下双手用力拍打石壁,大声喊叫道:“师父,您老人家在哪,快放弟子出去……”
只听一个声音传来:“小子,鬼叫什么?”听声音正是那人,也不知声音从何处传来。
江鱼心中惊怒,暗自骂道:“老家伙,老东西,老不死,你才是鬼,老鬼!”嘴上却大声道:“师父,您老人家在哪,快放弟子出去罢,弟子还有要紧事要向师父您老人家禀报……”
那人冷哼道:“什么破事,有什么要紧,你倒说说,为师听得见。”
江鱼一时语塞,脑子急转,正想说辞,一时间却想不出来,只听那人嘿嘿冷笑道:“小子,别瞎编了,你不就是想让老夫放你出来么?”
江鱼大声道:“是啊,对,师傅,您老人家就发发慈悲,放弟子出来罢,弟子若有什么得罪您老人家的地方,弟子当面向您老人家磕头谢罪,要打要骂随您便……”
那人哼了一声,冷冷道:“小子,你能进入此地这屋,乃是你莫大福气,寻常之人便是跪下一千年,磕上一万个响头,膝盖跪破,把头磕破,也没这个福气。”
江鱼心中一动,霎时间冷静下来,大声道:“弟子愚钝,还请师父明示,指点迷津。”
那人呵呵笑道:“小子聪明,一点就透。”
话音刚落,江鱼眼前一亮,不由得大喜,定睛一看,只见面前石壁忽然裂开了一道石门,一眼望去,只见石门上方石壁上写着八个大字:宝藏重地非缘莫入。
石门外面是一个长长的过道,一眼望不到头,过道两侧石壁上凹凸之处每隔一段点着一盏长明灯,灯火明亮,闪烁不定。
江鱼大喜,一颗心砰砰乱跳,定定神,拔脚进了石门,顺着过道一直往前走,转过一个弯,眼前忽然开阔,只见一连并排三个石室,门都大开着,石门上方石壁上都写着字,左手一个写着“谋策”二字,中间一个写着“兵书”二字,右手一个写着“武技”二字。
江鱼大喜,自知遇到了平生千载难逢的莫大机缘,不由得心中狂跳。
只听那声音道:“小子,天下宝藏就在眼前,谋策兵法武技,你想先学哪样?”
江鱼略一踌躇,大声道:“谋策首先,其次兵法,最后武技。”
那人呵呵笑道:“小子,这是为何?”
江鱼大声道:“自来智胜于力,谋策在先,所谓谋万世长久之计;谋策既定,其次用兵伐攻,所谓万人敌,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却不得不用之;武者末技,一人之力而已,所谓武者,路见不平,锄强扶弱,行侠仗义,解危济困,是谓武道。”
那人呵呵大笑道:“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