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后来大家都跟没事儿人一样没再提过,主要是于母觉得既然小姑娘自己都说了喜欢,那她也不好在说什么让自家儿子改这种话。不过必要时候的提点还是需要的。
沈钟情选了个出大太阳的日子给沈拓远打了电话,暖暖的阳光照射在雪地上,将光秃秃的树干也暖得不像样。
沈拓远接到沈钟情的电话的时候正巧在家里,难得悠闲的一天,他搬了张藤椅又坐在庭院里。
过去的时光如同旧影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放映,从前他还只是个穷小子,但傅玉婉仍旧义无反顾地跟了他。最初就是在这样的下雪天,因为两个人穷得安不了地暖,所以家里的温度与外边相差无二,但傅玉婉从没抱怨过。
甚至每次他回家的时候她都会一脸欢喜地迎出来,然后拉着他在雪地里玩耍,只等身子暖热了才进去。还说什么就等着他回来堆雪人,她一个人在家着实太无趣了。
沈拓远知道,她哪是一时兴起拉着他堆雪人,只是想着家里没有暖气让他先热热身子。
能得她青睐并伴于左右,沈拓远一直认为是平生之幸。但谁曾想,这份幸福太过短暂,短到他才刚规划好两人日后的人生,她就先一步离开了。
留下了一个女儿,他一直到她三岁的时候才给她取的名字。一开始他是怨着这个女儿的,后来甚至憎恨过一段时间,但之后对自己的恨深于对她的。
对于自己心爱的人用生命换来的孩子,沈拓远是怨的,所以这就导致了后来与沈钟情亲不起来。
往往有许多事想做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错过了时间。
上次沈钟情回青城的时候,他出差了,正巧就在飞机上,所以没来得及回消息。她语气中的失落他察觉到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说出的,都是冷冰冰不带温度且更令人寒心的话。
“喂,爸。”电话那头女孩的声音小小的,又柔又轻,像极了傅玉婉温柔时的语调。
“嗯。”沈拓远眯着眼看向院子里接受暖阳的树干,它应该是暖的,“在傅家住得还好吗?”
握着手机的沈钟情呆愣愣地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干怔忪了两秒,然后语气带了点儿轻快,回他:“嗯!爷爷跟奶奶,还有舅舅舅妈、哥哥,都对我很好!”
“家里的阿姨对我也很和蔼,就是有个表小姐不太喜欢我,虽然,嗯,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但她就是不喜欢我。”
许是沈拓远突如其来的关心,沈钟情的话就如同潮水般散了开来,结果这一说完,就发现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传来。
沈钟情:“……爸?”
沈拓远:“嗯。”
“我想,去你那儿看看…行吗?”语气又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只是看看,想知道你在哪。”
“不住也可以。”
哪怕不要她了,也请让她知道他身在何方,过得好坏与否。
灰褐色的树干沐浴在橘黄色的光中,如同他一般。沈拓远出神地盯着树的轮廓看了好几秒,然后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缓了缓声,“过来吧。”
“看看你的房间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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