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能赌的,只有自己的身体。
*
夜幕漆黑,秦陌芫站在院中,看着上方璀亮的夜空。
院中几个和尚在清扫灰尘,她眸色低垂,脑海里是今日和尚对着她伸手,让她过去。
那一刻,她执拗的没有过去,就是因为老和尚和大黑狗的事生着闷气。
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她正要转身,便见远处房门打开,一个粗布和尚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
血水泼在院落,刺痛了她的双眸。
阡冶,怎么了?
心里一慌,她刚迈出步伐,里面骤然响起轻咳声,渐渐加重。
此时童豆豆端着药碗走走过来,“哥哥,药熬好了。”
秦陌芫看了眼对面,粗布和尚又端了一盆血水倒出来,让她心疼的难受。
“你去给里面的大哥哥喂药,我去看看和尚。”
毫不犹豫的离开,直接冲向对面的房间。
彼时,房门打开,墨青色身影立在房外,睨着那抹身影离开,低垂的黑眸泛着淡淡的苦涩。
童豆豆转头,看着他苍白的容颜。
青锦誉伸手,语调微凉,“我自己来吧。”
童豆豆将药碗递过去,转身,小小单薄的身子走向自己的房间。
*
房内幽暗,只有一丝烛火摇曳,将屋内映的影影绰绰。
秦陌芫冲进来时,差点撞在粗布和尚身上,看着第三盆血水时,心揪的痛。
她走进去,急声道,“和尚,你怎么了?”
刚靠近布帘,里面便传来和尚清冷疏离的声音,“出去!”
步伐一顿,她怔在原地,脸色有些发白。
冰冷淡漠的声音再度传来,“滚出去!”
秦陌芫呼吸一沉,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紧握。
她晃着脚步,后退两步,有些不可置信。
和尚又恢复以忘对她的态度,可之前就想着怎么将他拐到手,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为何这次他重语让她滚,心却那么难受。
粗布和尚再次端了一盆清水走进布帘内,里面响起衣袍摆动的声音。
粗布和尚担忧道,“大师,要不小僧给您找个大夫过来?”
“不必。”清寒的嗓音凉薄,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当粗布和尚再度端着半盆参着血的水出来时,秦陌芫再也忍不住,直接冲了进去。
布帘内,和尚坐在软椅上,背对着她,赤着上身,背影笔直修长,肌肤如玉,长臂劲瘦有力。
只是,后背此刻横七竖八的划了几道血口,伤口冒着血珠,有些狰狞。
而他受伤的那只腿,裤脚挽起,腿上的伤口看起来更加严重。
今天出去,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下午他就承受着这一身伤,站在院落朝她伸手,让她过去。
是因为他也撑不住了,需要她的支撑吗?
她走上前,很是愧疚,眸底泛着心疼,“和尚——”
“出去!”清冷的声线绷着寒凉,黑眸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见他拿起桌上的瓷瓶给腿上上药,她走到他身前,抢过瓷瓶,蹲在地上,抬眸看着他,“我帮你。”
和尚冷眸睨着她,眉宇寡淡,朝她伸出手,薄唇冷漠道,“给我。”
秦陌芫摇头,紧攥着瓷瓶,“我帮你。”
和尚俊眉紧拢,声线多了许多寒意,“别让我赶你出去。”
秦陌芫依旧摇头,“不行,在我滚出去之前,必须先帮你处理伤口。”
话落,和尚直接夺过她手中的瓷瓶,语气沉冽,“滚出去!”
一连三次被骂滚出去,秦陌芫心里委屈极了。
她招谁惹谁了?
站起身,恼怒的瞪了眼他,“滚就滚,我现在就回凤城,从今以后都不再纠缠你,还你一个平静日子。”
忍住眸底的泪,她闪身跑了出去。
男人眸色凛冽,薄唇紧紧抿着,指尖勾着瓷瓶里的药涂抹在伤口上。
仔细看,却发现男人力道很大,原本冒着小小血珠的伤口骤然溢出更多的鲜血。
而他,却毫无痛觉。
眼前一暗,男人手里的瓷瓶再次被夺去,伤口被绣帕轻轻擦拭。
凤眸瞬间裹上一层炙热,看着蹲在身前的女人,轻柔的擦拭着他腿上的伤口。
她撇着嘴,冷嗤道,“你是小爷看上的和尚,受伤了自然是小爷帮你处理,小爷脾气好惯着你,随你发脾气。”
下颚骤然一重,随即,她被一股力道牵引,被迫抬头。
对上和尚漆黑的凤眸,看着他眸底的暗沉,还有许多她读不懂的情绪。
他倾身逼近,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鼻翼间,“我给过你机会的,既然你要回来,就永远别想再离开!”
下一瞬,和尚倾身,覆上她的唇畔,凤眸紧紧锁着她的双眸,看着她震惊,错愕,呆滞,最后全被无限的惊喜所代替。
她一个起身,直接抱住和尚,“和尚,你也别想再回临城!”
粗布和尚端着一盆清水进来,冷不防看到这一幕,惊的手里的木盆摔在地上,清水四溅。
什——什么情况?
和尚,秦公子……
两个男人,他们,他们……
粗布和尚冲了出去,跑到院子看着上方,眨了眨眼睛。
一定是他眼花了,一定是他眼睛出了问题。
最后,他重重呼了口气,走进布帘内,紧紧闭着眼睛。
沉了沉呼吸,他刚要睁开双眸,大师冰凉的声音蓦然响起,“秦公子为我看眸里的沙子,你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