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马的侍卫带着斗笠,声音被雨水掩盖了一些,“王爷,前面有个寺庙,要去避雨吗?”
苏扈楝眉眼轻抬,看向秦陌芫,似在看她决定。
秦陌芫烦闷蹙眉,恼火的放下车帘,沉声说道,“去避雨。”
目前只能如此了,这场雨不知下到何时。
马车进了寺庙,被两个和尚安排在了招待香客的禅房。
雨幕成帘,秦陌芫起身走出房外,看着外面的大雨,眉心紧蹙。
“汪——”
拐角处骤然响起狗叫声,吓的秦陌芫一个转身,刚要回房关上门,目光所及,却看到大黑摇着尾巴站在对面,冲着她叫了两声。
大黑?
她没看错?
这狗不是在临城的小寺庙吗?
何时又跑到祁安城了?
莫非和尚也在这里?
心里的沉闷被一股喜悦代替,她冲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大黑,“和尚呢?”
大黑蹲坐在地上,摇晃着尾巴,就这么——看着大雨。
一只狗,把她彻底的无视了!
秦陌芫抿唇,眼皮子猛跳。
若非是阡冶的狗,她绝对一刀宰了它!
雨下的愈发的大了,秦陌芫一撩前袍,蹲在大黑旁边,和它一起望向大雨。
“大黑,你说和尚想我没有?”
“大黑,为什么我感觉和尚好神秘。”
“北凉临城的檀寒寺,和尚地位很高,就连皇上都礼让三分,而和尚又是祁安城普清寺里方丈的徒弟。”
“大黑,我发现自己从来没了解过和尚。”
一人一狗站在回廊下,望着雨幕。
“我并不神秘,仅仅只是寺庙里的一个和尚,法号阡冶而已。”
清冷淡漠的嗓音骤然从身后传来,在雨幕里,愈发的寒凉。
大黑转身,摇着尾巴跑过去。
秦陌芫怔愣了许久,那熟悉的声音……
阡冶真的没事,而且他从临城来到了祁安城。
刚要起身,身上骤然一暖,抬眸间便看到阡冶将银丝袈裟披在她身上。
修长挺拔的身躯微弯,俊美如斯的容颜泛着点点笑意,眉目星辰,裹着万千的光华。
“夜里凉,别受了风寒。”
低沉磁性的嗓音是那么好听。
秦陌芫眼眶一热,站起来扑在和尚怀里。
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哽咽着,“和尚,我以为你会出事,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
心也很痛,痛什么,她自己无法理清。
只觉得这一刻看到阡冶,所有的委屈全部迸发而出。
阡冶眉眼微敛,眸底掠过一抹宠溺,长臂将她紧紧裹在怀里。
“得知你失踪,我传信给檀寒寺,让他们寻你,师父又传信找我,让我来趟祁安城,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你,幸好我来了。”
男人清寒的声线响彻在她耳畔,让秦陌芫愈发的想哭。
“和尚,我……”
好累两个字被她压抑下。
她不能说,也不能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抬头看着阡冶,闷着声音问了一句,“你师父找你做什么?”
阡冶垂眸,指腹在她眉眼处摩挲,“檀寒寺将会遭遇一场劫难,师父让我寻找一样东西。”
心头一凛,她知道阡冶说的是什么。
佛卷!
“你师父让你找什么东西?”
“一卷佛卷。”
还真是佛卷。
她敛眸,又问了一句,“可知道在哪里找?”
阡冶凤眸幽深,眉心微拢,“师父只说在南戎,我只能慢慢找。”
秦陌芫推开两步,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阡冶,如果我说我知道佛卷在哪,你信吗?”
男人垂眸,凤眸落在她脸上,薄唇噙着淡淡的笑意,“自是信的。”
心里一喜,她再次上前扑在和尚怀里,笑眯眯抬头,“我带你去,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在意的一切出事,我帮你守着檀寒寺,守着你,为你夺得佛卷。”
男人凤眸幽深,眸底深处的星光点点沉溺。
他蓦然抬头,望向别处,雨幕映在他眸底,变的愈发深邃,看不深切。
长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他闷声在她耳畔“嗯”了一声。
“对不起……”
三个字极轻,轻的被磅礴的大雨冲淡。
秦陌芫疑惑抬头,“什么?”
男人眉眼泛着笑意,“没事。”
*
厢房内,烛火泛着暖光。
秦陌芫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和尚白皙如玉的手掌,微低着头,嗓音泛着淡淡的委屈,“和尚,我想吃烤鸭。”
虽然,在寺庙吃荤食是不行的。
尤其是和尚面前。
可是,她就是想吃,也享受着和尚对她的迁就。
俊容微寒,他抽回手,指尖捏了捏眉心,语气清寒,“不行。”
秦陌芫失落的站起身,走向窗边,打开窗户,任由倾斜的大雨打在身上。
冰冷,潮湿。
腰身一暖,下一刻她被和尚裹进怀里,再次披上了银丝的袈裟。
男人无奈宠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下不为例。”
秦陌芫笑眯眯抬头,哪里还有方才失魂落魄的模样,“好。”
于是,她吩咐苏扈楝的手下去山下买了烤鸭送过来。
禅房内,香气四溢,勾勒着她的味觉。
秦陌芫撕下一个鸭腿咬在嘴里,笑眯眯的看着和尚,“你吃不吃。”
阡冶眉眼冷淡,凤眸深深的睨着她,“你吃。”
和尚不吃肉。
她微微挑眉,看了眼俊美如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