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握住他的手臂,触手的凉意也让她跟着打了个颤。
怎么这么冷?
“好冷”薄唇吞吐,艰难的说着话。
两只长臂紧紧将自己抱住,试图抵抗侵蚀的寒意。
但无济于事,他的眼睫已经开始凝结冰渣。
秦陌芫陡然想起那晚,青锦誉也是同样的病症。
时隔一个月又发作了。似乎这次比上次严重,身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渣。
她双手抓住青锦誉的手臂,想要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手臂蓦然传来的温热让青锦誉贪婪的一抓,随即怀里撞进一团温热,他睁开迷离的双眸,似有意识却又没有。
双臂将她紧紧抱住,周身迅速传来的凉意让秦陌芫浑身打了个冷颤。
虽然快夏天了,很热,但这么冷的大冰块,她实在难以承受。
挣扎了几下,搂着她双臂的手却愈发的收紧,生怕她跑了似的。
身子半弯着,快要窒息。
秦陌芫实在受不了,将青锦誉的手臂用力拽开,还没喘口气,忽然眼前视线一变,肩膀一痛。
她竟然被青锦誉抱起倒在马车的木板上,如铁的双臂紧紧抱着她,无论她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
好吧,她就再一次充当他的暖炉吧……
一晚上就在马车颠簸的路程中度过。
第二日,就在秦陌芫昏昏欲睡中,耳畔传来男人沉闷的声音。
紧接着禁锢在身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她抬眸,不期然撞进一双深黑冰冷的眸子,男人瞳眸里倒映着她略微僵硬的容颜。
“你醒了?”这一说话,牵动了脖子,疼的她嘶了一声。
又是一晚上没动,她身体快废了。
青锦誉松开她,快速坐在软榻上,脸色微沉,不知在想什么。
“阿嚏!阿嚏!”秦陌芫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和腰,想要起身,却发现身子还是麻木的。
一只白皙圆润的手掌出现在视线里,她抬眸,便见青锦誉蹙眉看着她,“昨晚……谢谢你。”
这一次到不像上次那么无礼。
她将手搭在他手中,大手包裹着她的手,将她拉起。
右腿麻木毫无知觉,她刚一动脚,整个人朝后面栽去,腰间忽然横了一只有力的长臂,将她整个人抱起放在软榻上。
青锦誉收回手,有些尴尬,单手握拳撑在薄唇处轻咳了一声。
秦陌芫没工夫问他昨晚怎么了,她知道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揉着腰,蹙着眉,心里一万个麻麻屁。
“阿嚏,阿嚏……”接二连三的喷嚏打得秦陌芫脑门直抽抽。
她揉了揉有些堵塞的鼻子,一双眸色冷冷的瞪了眼男人。
充当了一晚上的火炉,青锦誉没事了,她感冒了!
似乎也觉得对不起她,青锦誉轻咳一声,“前面有一个小镇,在那里歇上两日,将你的风寒治一下。”
“不用!”秦陌芫抿唇,忍着腰疼回了一句,“拿上药,你路上给我煎,我不想耽误路程。”
让他煎药,权当回报将她当作火炉之恩!
青锦誉眸光看向别处,低沉的“嗯”了一声。
两日后,秦陌芫病严重了,吃那些发苦的汤药几乎没有作用。
她晕沉沉的靠在车壁上,浑身有些发冷。
一丝温热拂上额头,低沉担忧的嗓音萦绕耳畔,“你发烧了。”
秦陌芫费力睁开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微微蹙眉,一抬手拍在他脸上,“你别晃。”
脸上结实的挨了一巴掌,青锦誉脸色一沉。
马车猛地一停,两人朝前栽去,见秦陌芫就要栽倒马车外,青锦誉揽住她的腰将她扶好。
李虎声音传来,“青军师,是和尚的马车忽然停了。”
青锦誉沉声问道,“让他别停,走快些,少当家病情现在容不得耽误!”
言罢,外面响起,明净的声音,“里面的青公子,我们方丈感谢少当家救命之恩,特让小僧来送丹药,这药治百病,吃下去睡上一觉,少当家的风寒方可痊愈。”
青锦誉垂眸扫了眼脸颊绯红,意识早已飘飞的少年,俊眉紧蹙。
明净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方丈了说,这丹药没有问题,若有任何问题,他就在白水寺,随时恭候青公子。”
车帘拂开,一只长臂伸出,冰冷的嗓音透着一抹焦急,“李虎,丹药递给我。”
李虎跳下马车,看了眼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觉得这皮肤真嫩。
将丹药递给青军师,明净便转身上了车。
马车内,青锦誉扶好秦陌芫,将丹药喂进去。
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病娇的少年紧蹙眉头,将丹药吐出来,“苦……”
看她意识模糊,青锦誉耐心劝道,“听话,吃了它你的病就好了。”
再次将丹药放进她嘴里,却又被她吐出来,一连几次,青锦誉的脸色愈发的黑沉。
双指夹住少年的腮帮子,逼得她张开嘴,将药快速放进嘴里,指尖在她脖颈处一抬,药丸滑入喉间,少年不停的咳嗽。
他将温热的水放在她唇边,少年一扣喝水,迷迷糊糊中就这么睡着了。
夜里有些凉意,青锦誉脱去身上的外袍盖在她身上。
马车有些颠,防止她掉下去,青锦誉的手始终抓住她的手臂。
少年肌肤的热度渗透衣裳传到他的掌心,薄唇紧抿,轻合双眸敛去眸底的一丝情绪。
天边星空繁星,树影折射在马车上,在时间下渐渐转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