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覆身而来,却惊了榻上的女人。
她猛地抬头,想要躲,身后却已经是墙壁,无处可退。
女人声音破碎,沙哑的厉害,“别过来!”
她的眸,猩红,酸涩,泛着仇恨,冰冷,还有——厌恶!
阡冶心头沉痛,修长的身躯僵在那里,俊容苍白无力。
“芫儿,我们别闹了好吗?起来喝点粥。”
男人转身,顷刻间手里端着精致的瓷碗,里面是汤药熬制的粥。
一撩前袍坐在榻边,舀了一勺粥,放在唇边轻轻吹着。
半晌,他将粥递在她唇边,秦陌芫偏头,冷漠的看着窗外。
白皙如玉的指尖微微泛白,紧抿的薄唇有些紧绷,男人凤眸深沉,像是沉了墨色。
“阡冶——”
秦陌芫淡淡出声,清冷的音色响彻在房间。
男人原本灰白暗沉的眸光在听到她喊出他的名字时,顿时点燃了一丝亮光。
他声线微颤,“我在。”
女人伸手一指,指向窗外落在树枝上的小鸟,她笑了,笑的悲苍,“你能给我和它一样的自由吗?”
男人眉眼骤沉,大手一捞将她圈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沉着声线,“跟在我身边,我一样能给你自由。”
秦陌芫冷笑,眸底的嘲讽意味十足,“是被你禁足,还是被你永远关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庄子?”
阡冶蹙眉,凤眸深沉,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她再次冷笑,笑意凉薄,“亦或是,我还有被你利用的价值,所以舍不得放这么一把好利器离开?”
“别说了!”
男人低斥,骤然低头附上她的唇,迎着女人冷漠至极的双眸,他抬手,白皙如玉的手掌覆在她双眸上。
眼前的黑暗让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心冷至极。
为什么捂住她的眼睛?
是因为愧疚?
还是不敢去看?
闭上双眸,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划过眼尾。
察觉到掌心的湿润,男人直觉掌心一烫,猛地抬手,撞进一双布满泪水,却冷漠寒凉的双眸。
他紧紧抱着她,长臂的力道像是要将她禁锢。
“我累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男人眸光微敛,轻声说道,“好。”
他松开她,再次端起粥,温柔道,“将药粥喝了我就走。”
秦陌芫始终低垂着眉眼,无力的靠在他怀里。
阡冶舀了一勺粥,轻柔的递在她唇边,她木讷的张嘴。
男人眸色一喜,每次将粥都在唇边轻轻吹着,而后递到她传遍。
一碗粥很快下了肚,男人微凉的指腹在她唇角轻拭,声音温柔,“你先休息,我过会来看你。”
言罢,男人将她抱起放在榻上。
秦陌芫顺势转身,背对着他,闭上双眸。
阡冶眉目低敛,敛去眸底所有情绪,薄唇紧抿着,转身离去。
房门关上的声音久久徘徊。
床榻上,女人睁开双眸,眸底的沉痛在晨曦的光线里愈发明显。
泪打湿了鬓角,她蜷缩起来,任由泪水不断划过。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她曾经心心念念的以为,皆是虚幻。
他现在对她这么好,是愧疚,还是想要继续利用她?
爱吗?
她讽笑,怎么可能!
这个男人如此运筹帷幄,深谋远虑,怎会轻易动情.
*
天渐渐沉沦,亦如她此刻的心,阴云遍布。
男人长身玉立,站在房外,冷风将他的衣袍吹拂的翩诀。
远处一道身影而来,恭敬的立在他身侧,“爷,太后的人又寻来了,这一次,还有一拨人,不知道是谁的,很是神秘。”
男人黑眸轻敛,复而眉眼轻抬,望向别处,眸底的凉意裹着杀戮,薄唇轻启,“全杀!”
明净领命,飞身离去。
“阡冶——”
房内骤然响起女子的声音,男人眸色一亮,推门而入。
衣袍在空中划过一抹微弧,翩然坐在榻边,俊逸的容颜泛着笑意。
他伸手,指尖在女人眉眼处摩挲,声音温润,“我在。”
秦陌芫坐起身,蜷缩在一起,一双眸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她说了一句,“我想吃糖葫芦。”
男人眉眼一深,一抹笑意荡在唇边,竟有些激动。
“来人!”
他刚一出声,秦陌芫便阻拦,“我想吃你给我买的。”
“好。”
男人凤眸幽深,站起身,白皙如玉的掌心微握,“芫儿,等我回来。”
*
外面飘起了蒙蒙细雨,男人已然离去。
秦陌芫下榻穿上靴子,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雨幕,有些失神。
“陌芫……”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在身后,夹杂着一丝颤动,失而复得的激动。
秦陌芫眼眶一热,转身看向忽然出现的青锦誉,紧抿的唇畔有些酸涩。
看着面前的女人,青锦誉眉心紧蹙,眸底的暗沉愈发黑沉。
她终究还是发现了。
当初在小寺庙,他忽然不告而别,是因为有人在山庄闹事,对方来势汹汹。
后来他发现那波人似乎是那个始终带着银面男人的。
之后他开始调查,竟然查出一些蛛丝马迹,阡冶与面具男人,可能是同一人!
看着女人惨白的小脸,布满血丝的双眸,黑发披肩,有些凌乱,一身湖蓝色衣裙侵染着血液。
青锦誉呼吸骤痛,上前将她紧紧裹在怀里,轻声呢喃,“对不起,我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