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紧闭,还有上锁的声音。
白梓墨沉寒道,“不许任何人踏入一步,若有违抗,一律处死!”
侍卫守在两侧,恭敬应声。
男人转身,看着暗淡黑沉的夜幕,微微闭眸,敛去眸底的复杂沉痛。
怪他也好,恨他也罢,只要她安全。
屋外冰冷漆黑。
屋内灯火幽暗。
秦陌芫躺在榻上,冷冷的看着上方。
她不知道仅仅一天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何事。
为何阡冶的住处会遭到暗杀?
浑身无法动弹,她只能干着急。
后窗处,忽然响起丝丝微动。
脸色微变,她凝神听着。
房内寂静无声,莫非是自己听错了?
她微微侧眸,眼前却忽然一暗,惊的刚想要大叫,冰凉的手却捂住她的唇,“嘘,别出声!”
*
城外山涧,树影婆娑,时不时的有衣诀簌簌的声音划过。
山涧之中,泉水流泻,波光粼粼,将四周万物都映在泉水里,景物倒置。
泉水中,竹筏幽幽划过泉水,浅淡的泉水声在夜里极为悦耳。
清冷,空灵,唯美。
一抹身影立在竹筏上,一顶银面,一袭白袍迎风翩诀,腰间系着蓝色丝带编制的穗子。
负手而立,身形修长挺拔,银面下的凤眸清冷寡淡,凝着远处。
暗淡的月光倾洒在男人身上,在他身上渡了一层芳华。
周身气息如皇矜贵,神秘俊美的亦如谪仙。
远处一抹墨袍身影飞身而下,稳稳落在竹筏上。
掌心握着剑鞘,拱手在身前,躬身道,“爷,秦公子已被白宰相带回白府。”
男人凤眸微凝,薄薄的唇边紧抿成一丝弧度。
低沉清冽的声线在山泉中响起,透着一丝凉寒,“事情办的如何?”
明净恭敬道,“已经处理好了,就等他们上钩了。”
诸葛榕斓眸光微敛,再抬眸,目光却是看向皇城方向。
白府……
若非此次事情,他怎么会将自己的女人推到白府!
在南戎,最能光明正大护着她的,只有白梓墨。
只要在白府,无人敢动她。
空气中似有隐动的暗流,凌厉森寒的杀意激的泉水都寒了几分。
明净眸色一暗,凛冽眸光扫了眼周围,来了!
*
茶香缭绕,徐徐旋绕在室内。
窗杵旁,软椅上,男人慵懒而坐,手执茶盏浅酌着。
白皙如玉的指尖在茶水的辉映下,愈发的白皙精致。
夜风轻拂,男人放下茶盏,凤眸看向窗杵外,穿透高墙,似是看向城外的方向。
外面传来脚步声,房门随之被推开。
常柯端着食盘走进来,将精致的小碟放在楠木桌上。
慕容燕璃执起茶盏,目光冰冷,俊眉之间,裹着浅淡的邪气和邪妄。
“今晚还真是热闹。”
男人冷笑,浅酌茶水。
常柯收起食盘,退在一侧,恭敬道,“四爷,方才我们的人传来一个消息。”
男人放下茶盏,端起精致的茶壶,缓缓倒着茶水。
茶香四溢,茶水流淌,在空气中溢出丝丝缕缕的热气。
薄唇轻启,“说。”
常柯眉心微凝,斟酌了下道,“我们的人来报,筝姑娘光明正大的进了白府,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反而在城外看到了被白梓墨关起来的太子殿下。”
倒着茶水的动作骤然一顿,慕容燕璃俊眉紧拢,黑眸裹着沉暗,“笙筝还未出白府?”
常柯恭敬应声,“是。”
将茶壶放在桌上,男人拂袖起身,目光冷沉的看着外面的月色。
又问了一句,“那边如何了?”
常柯眸底略过忧色,恭敬道,“那些人都被诸葛榕斓算计了。”
慕容燕璃眉目微眯,薄唇噙着邪妄的弧度,“诸葛榕斓能力再厉害,终究将手伸不到南戎朝堂中。”
男人转身,袖袍挥动附在身后,“将本王的面具拿过来。”
常柯应声,一瞬的功夫又回来,将面具呈过去。
净长五指拿起面具带在脸上,身上的气息比起方才更加邪气。
男人拾步离开,走到门外时,忽然吩咐一句,“去通知韩九忱,让他进宫面圣,提议让笙筝和诸葛辰风联姻。”
常柯微顿,不明所以,却也领命照办。
慕容燕璃走出院落,瞬间的功夫,身形已然飞出院落。
凤眸阴骛的扫了眼皇宫方向,皇后那么喜欢算计,他便陪她好好下一盘棋!
*
今日的祁安城比以往清静多了。
街道漆黑,行人寥寥无几。
一抹身影谨慎的四下望着,像是再看有没有人跟踪。
一直冲到城外的镇上才停下,身后寂静无声,看来是没人发现她离开了。
看了眼身上的青色衣袍,正是青锦誉的。
没错,她是秦陌芫。
让她别说话,甚至救她出去的,正是笙筝。
如何也没想到会是她。
笙筝解开她的穴位,丢给她一件墨青色外袍,让她穿着赶紧离开,去救诸葛榕斓。
笙筝似乎知道她不相信,亲口告诉她,她的人看到诸葛榕斓去了城外。
还说,她与白梓墨和诸葛榕斓之间的纠复她全知道了。
那一刻秦陌芫慌了,只以为自己女儿身被发现了。
可笙筝下一句话却让她心安。
她说,“我没想到白梓墨和诸葛榕斓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