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可是南戎皇宫,不是他们北凉。
一个北凉王爷夜探皇宫,被抓住了可不是小事。
秦陌芫有些沉不住气,脸色也渐渐凝重,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四周,期待那抹纤白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没有!
心越发的沉。
跳出窗外,走在殿外,脚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一丝淡淡的痛意。
走了一圈,冰冷的夜风和击打在身上,没有压制住内心的烦躁和担忧。
*
今日的月色,暗淡,有些阴沉沉。
无人的小道上映着树影,摇曳不停,有些诡异。
一抹单薄的身影手里攥着信函,小脸上盈满紧张,眸底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穿过小巷,朝着城外快速而去。
为了出来,她从客栈的窗户爬出来,险些摔下来。
可这一切,都值得。
只因为那个让她倾心的少年。
十指因为紧张有些用力,信函变的有着褶皱,却依旧被她紧紧捧在怀里,视若珍宝。
前方的路有些漆黑,远离了繁华的街市。
年小元小跑着,冲向城外,看着城外远处的树影下,一抹湖蓝色身影长身玉立的等在那里。
少年背对着她,身影欣长,墨发轻垂。
心抑制不住的跳动,年小元微红着脸颊,微微垂眸,狭长的眼帘也掩不住眸底的情意。
紧张的攥着信函,莲步轻移的走过去。
自认识以来,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局促,紧张。
因为信函上,秦公子说有重要的告诉她,要她务必亲自来城外。
少年要亲自告诉她。
渐渐走进,看着几步之遥的少年,年小元轻颤着声音,低语道,“秦公子。”
*
白府外,一辆马车渐渐停下,车夫恭敬的立在一侧,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车内,漆黑无比,一抹身影静静的坐在里面,微低着头,双手紧紧揪着云袖。
青丝垂落,落在纤白的手背上,黑白相见,有些刺目。
夜,愈发的浓深了。
笙筝微微闭上水眸,抚平内心的颤动和紧张。
还有隐隐的期待。
如今,她只能这么做了。
大哥势力被压制,她又别无他法。
不知梓墨哥哥会不会帮她?
也许会。
也许,他会无情的拒绝。
云袖挥动,纤白的手拂过车帘,女子玲珑的身躯走出来。
车夫拿着板凳放在马车旁,恭敬的等在一侧。
笙筝走下马车,每走一步,心便悬了几分。
从没有一刻像今晚这般,走的这么沉重,紧张,煎熬。
拾步走上台阶,裙角划过石阶,带起一丝尘埃。
府外的侍卫恭敬的立在两侧,一人上前拦住,躬身道,“笙姑娘要找宰相大人吗?”
笙筝水眸轻敛,再抬眸已是一片冰冷,她问道,“他在吗?”
侍卫回道,“宰相大人方才刚出去,往皇城方向去了,若是筝姑娘这会追过去兴许还能来得及。”
他去宫里了?
黛眉紧拧,笙筝转身跃上马鞍,抽出车夫腰间的长剑斩断禁锢在马身上的绳索,跳转马头朝着皇城方向奔去。
月色渐渐暗沉,黑沉的云笼罩在月色里。
整个祁安城陷入沉寂的灯火中。
冷风萧瑟,刮起了笙筝的衣裙,青丝错落,缠绕在脖颈。
一直赶到皇城下,依旧未见白梓墨的身影。
双手紧紧攥着缰绳,笙筝微仰着头,水眸幽深颓然的望着红墙高瓦的皇宫。
这座皇宫像是无形的触手,狠狠压在心头,让她透不过气来。
终是来迟了一步,他还是进宫了。
苦涩冷笑,笙筝偏头,头微扬着,将眸底的泪狠狠逼回去。
调转马头,马蹄声有规律的踩在青石砖上,在黑沉冷风的夜里响起沉闷的声音。
视线望向前方,却在下一瞬,猛地拉住缰绳,浑身有些震然。
她僵硬转头,看向街道的一处拐角巷子里,两道身影对立而战。
即便是侧颜,依旧是那么俊美如斯。
她错愕的眨了眨双眸,翻身下马,刚要走过去,却在看到另一人的容颜时,脚步生生僵在那里。
竟是,慕容芫!
这么晚了,当朝宰相和太子殿下躲在小巷里做什么?
她躲在暗处,目光灼灼的凝着远处的男人,眸底的情意即便是暗夜里也掩盖不住。
*
巷内幽静,却有些压抑。
秦陌芫退后两步,凝重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冷然道,“我必须去找他。”
她刚想要拾步离开,手腕一紧,接着眼前一暗,灼热的气息喷薄而来。
白梓墨一手攥着她的手腕,一手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将她禁锢在怀里。
男人暗沉的声线裹着怒意,“我说了,现在不行!”
他凤眸深沉,卷着薄怒的气息,俊容都有些冷沉。
周身的气息寒凉彻骨,似在极力压抑着怒意。
这样的他,她很少见过。
秦陌芫一时怔住,愣愣的看着他。
青竹般好闻的气息不断萦绕鼻尖,让她只觉得心慌。
她侧过脸,避开男人温热的呼吸,低声道,“梓墨,我必须找他。”
她怕阡冶有危险。
不论如何,只要能见他安然无恙就好。
可,下颚一重,她被迫抬头,却撞进男人漆黑泛着痛意的黑眸里。
男人语气低沉,卷着令人不敢直视的深情,“陌芫,若是我忽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