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色玄袍,墨冠束发面,容冷峻,目光冰冷,像是淬了冰渣。
何永明忍着痛看了眼前方,顿时像是找回了气场一样,大声嘶吼道,“绍兄,救命啊,这个土匪想要打死我!”
绍兄?
这人又是谁?
去年在临城秋猎,北凉的朝元都来了,她从未见过这个人。
看他的身份,必然是朝中之人。
巷子里再次传来了诸葛千廷的声音,很低,“他可是今年新上任的御史台主楼绍,心狠手辣,不好惹。”
今年新上任的御史台主?
怪不得去年见的御史台主是个老家伙。
大街上的百姓皆是看着这一幕,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大马在何永明身边停下,低头扫了眼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的他,眸底深处划过一丝厌恶。
男人微微摆手,跟在身后的一些侍卫上前,将何永明扶了起来。
何永明愤恨的瞪着秦陌芫,一字一句咬牙,却口齿不清,“绍兄,为我报仇,杀了她!”
楼绍眸光轻垂,冰冷毫无情绪的看向站在对面,慵懒痞气而笑的少年。
他开口,声音亦如他的人,冰冷的仿佛没有人气,“你可知你打的是什么人?”
秦陌芫靠在墙壁上,下颚冷傲一扬,“一个欺男霸女的畜生而已。”
畜生?
何永明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呕出来。
他颤抖着手指向她,却被秦陌芫警告的眼神吓的又缩回手。
楼绍却不跟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伤的是朝廷命官的人,这一罪,足以致死。”
男人手臂微抬,“将她带到御史台。”
几个侍卫走上来,秦陌芫却是挑眉问了一句,“我被何永明辱骂殴打,我不过是自卫而已,御史台主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吗?难道北凉就没有王法吗?”
何永明口齿不清的吼道,“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楼晟眉心微凝,眸底卷着怒意扫了眼如蠢货一般的何永明。
秦陌芫却是恍然一笑,“原来何提督的大公子何永明是临安城的王法?这本事还真大。”
何永明冷哼,眸底的阴毒盛怒,“快将她抓起来,我要亲手宰了她!”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怒斥声陡然自后方传来。
所有人转头看去,一个中年男人拾步而来。
中年男人在看到被侍卫架着的何永明时,愣了半晌,不敢相信的开口,“明儿?”
何永明看着走近的人,顿时哭出声,“爹,救救儿子,这个人要杀了儿子。”
他指向秦陌芫,因为愤怒疼痛,手臂不停的颤抖着。
何提督看着被打的早已没了模样的儿子,顿时脸色难看到极点。
眸底泛着心疼,却在转头看向秦陌芫的时候,凶狠冷厉,“是你打伤了本官的儿子?”
楼绍冷眉,目光一直落在秦陌芫身上,忽然间觉得她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倒是何提督脸色阴郁的厉害,这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正是原来跟在诸葛榕斓身边的土匪头子秦陌芫!
一个乡野土匪竟将他的儿子打的这么惨,简直是活腻了!
何提督冷喝道,“将她抓起来带到提督府!”
在那些侍卫上前,靠近她时,秦陌芫手里的长鞭一扬。
顿时,跑向跟前的侍卫全都被打飞出去。
诸葛千廷在巷子里看的是又急又怕。
三妹也见势头不对,对旁边的兄弟低声道,“快去找二王爷,想办法通知他,秦公子有难。”
楼绍脸色冰冷,看了眼倒成一片的侍卫,暂时没有动静。
何提督却是恼怒异常,直起身,微微抬手。
陡然间,几道身影落在他面前,各个脸色透着杀意。
他吩咐道,“拿下她!”
就在那几道身影走进秦陌芫时,在她身后,远远的传来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何提督这是想拿下谁?”
所有人一怔,那几道身影亦是没了动静,静静的等待着。
远处,精致奢豪马车渐渐而来。
车边坐着驾马的人在场的几人都认识。
包括秦陌芫也认识。
正是国师身边的贴身侍卫,安州!
马车渐渐而来,停在秦陌芫身侧。
何提督脸色微凝,微一摆手,那几道身影便悄然离开。
安州跳下马,摆好踩蹬放在马车旁,挑起车帘。
马车内,一抹身影优雅而至。
一袭玄深色衣袍,踩着踩蹬走下来。
虽已至中年,却依旧俊美如斯,透着沉稳严峻的气息。
他单手负后,一手撑在腹前,黑眸冷淡扫了眼对面,“今个是什么日子,御史台主和何提督都在,好生热闹。”
楼绍翻身下马,倒是恭敬的拱手道,“国师大人。”
何提督亦是恭敬道,“国师大人。”
秦陌芫却是眉尖一挑,诧异的看了眼国师。
没想到他的地位在北凉还是这么的——厉害。
何提督冷声道,“这个大胆刁民当街殴打本官的儿子,本光正要抓她回去好好惩治。”
何永明口齿不清的吼着,“爹一定要好好惩治她,你看她将我打的。”
说着,伸出自己的双臂撩起袖袍,里面被鞭打的伤痕触目惊心。
国师了然点头,俊眉微微一挑,没有言语。
秦陌芫倒是“啧啧”摇头,“何提督不如好好教育下你儿子,仗势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