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寂中,国师大人的声音陡然响起,“皇上,既然四王爷的书信是被人模仿的,不如皇上再对比下两外凉风信函,本座记得南戎皇帝将慕容芫送来当质子时,给皇上送了一封书信,皇上可拿出来对比一下便知那两封的真假。”
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皇帝冷声道,“去将南戎皇帝送来的书信呈上来。”
廖公公蹙眉,低声道,“回皇上,信函在宫里,这一来一去需要一些时间。”
皇帝摆手,袖袍一挥指向蓝蜀冉,“你现在速回宫里去趟朕的龙殿将信函带过来。”
廖公公及时出言,“信函在皇上龙殿的奏折右方下压着。”
蓝蜀冉眉目一敛,虽有些诧异现在让他取,但也不敢有异议,领命后便快速转身离去。
从这里到皇宫,快马加鞭,赶在黄昏时便能回来。
*
山顶之上,诸葛榕斓负手而立,手中攥着一封信函。
男人凤眸落在远处蜿蜒的小道里。
看着秦陌芫的身影朝着远处渐渐而来。
其实在她离开围场时他便跟着她。
他不知她要去哪里。
直到她来到这里。
直到她在这里将白梓墨的骨灰葬在那里。
那里是属于她与白梓墨的地方,是她心灵依靠的地方。
在看着她抱着白梓墨的骨灰坛痛苦时,他便想冲出去。
最终,在听到她说,“梓墨,等我”时,他慌了。
他怕她寻短见,怕她彻底消失。
那一刻的他充满了嫉妒!
嫉妒白梓墨与她的点点滴滴。
嫉妒她对白梓墨的执着和袒护。
也痛恨!
恨自己没了记忆,忘却了他们之间的所有事。
恨她明明记得她,却装作不识。
那一刻他的确疯了,斩断了白梓墨为她做的秋千与床榻。
只是在床榻断裂之时,一封信函落在地上,上面写的‘秦陌芫亲启’。
他私心的藏起了起来,不想被她看到。
留在这里的信函,必然是白梓墨写给她的。
这一刻他很想找回自己的记忆,但也知道去向无痕要解药根本行不通。
无痕既给他下药,又如何会给他解药?
*
晌午的眼光很是炙热。
秦陌芫扬着长鞭,骑着马在小道上极速而行。
可是,所过之处,根本没有诸葛榕斓的身影。
绕过蜿蜒的山脉,走出山涧,看着眼前的官道,一望无际。
“诸葛榕斓!”
她嘶吼大叫,像是将心底积压的痛恨一并喊了出来。
双手紧紧攥着缰绳,闭上双眸,将眸底的痛苦逼了回去。
那封信寒真的很重要。
是关于母妃与华妃当年决裂的事实真相。
她总觉得当年的真相必然还隐藏着重大的秘密。
可信函不见了!
“你竟然真来了这里!”
前方蓦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冰冷,讥讽,还有得意。
秦陌芫神色一凛,双眸睁开便看到远处静默而立的女人。
郝然是锦长思!
竟然是她?
这个女人难道是跟着她来这里的?
果然!
对方冷笑,“知道你参与了狩猎比赛,本想在狩猎比赛中偷杀了你,没想到看到你偷偷离开围场,如今在这里碰见你,真是天助我也!”
锦长思拾步缓缓而来,一袭红粉色的衣裙衬得她身子玲珑有致。
女人笑颜如花,精致好看的水眸泛着得意的冷光。
“榕斓失忆了,且他也不在这里,我看今日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女人袖袍一挥,手中蓦然攥着一柄长剑。
剑锋凛冽,泛着森然的寒气。
她拾步而来,周身萦绕着浓寒的杀意,在她脚边周围的树叶亦是被杀气腾卷而起。
秦陌芫飞身而下,落在地上,拂袖间,手中亦是攥着长剑。
她冷凝着锦长思,声音沉冷,“无痕是你杀的,追随我的两个暗卫也是你杀的,而你将这一切嫁祸于我,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
锦长思扬眉,“是又如何?你就不该出现在北凉!”
不该吗?
她低头轻笑,笑意流荡在四周。
锦长思蹙眉,“你笑什么?”
“笑你穷其一生,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变成一个被人厌恶,满手沾满鲜血的恶人。”
在锦长思的脸色微变的同时,她的心也跟着一颤。
她又何尝不是为了诸葛榕斓,让自己变成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人?
锦长思走在她五步之外停下,冷冷笑道,“现在天都助我,今日我便将你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只有你死了,榕斓才能彻底的忘掉你。”
秦陌芫眉心微挑,讥讽盈满眉梢。
掌心的长剑翻转,以匕首形式而握。
微微低头,眉目冷冷看着锦长思,唇角冷勾,“希望你今日真能杀了我,否则便是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没有任何内力的废物而已,狂妄!”
锦长思轻蔑冷嗤,浑身泛着浓郁的杀意而来。
官道上,两人打的凶猛,枯叶溅飞,化为碎片落在地上。
渐渐的,锦长思落了下风。
那一双轻蔑的水眸被震惊替代,不可置信的看着一招一式怪异,凌厉。
且一招一式里,凝聚着浓郁的内力。
“你何时有内力的?”
这内力的功底竟然如此之高!
怎么可能一个毫无内力之人在仅仅一段时间里竟然有如此高的修为。
锦长思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