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飞瞧着安晚晴这身鲜红色的狐裘斗篷。心底一喜。突觉彼此之间心有灵犀。都穿上了红色。
其实。他完全遗忘了沒有叮嘱老妇给安晚晴添置衣物。他走了几天安晚晴便一直穿着这身衣服多少日了。伺候安晚晴的老妇人自然不多嘴不插手主子的事儿。也就沒有顾及。
屋子里的男子定在安晚晴身影上的眼立即紧紧跟着莫飞伸向她的手移动。眼睁睁看着白皙玉手一动不动动落进莫飞手中。霎时。满眼悲戚。视线重回安晚晴纤瘦的背影。他不信她竟然沒有躲开。真的不信。曾经被躲开过的手轻颤着紧握。
莫飞很高兴。可他还沒來得及说一个字。手中的手便陡然抽了回去。他低眼注视着那苍白的脸色“怎么了。”
安晚晴摇头。她只是一失神让他握住了自己的手。而一回神便急着抽出手。不想给莫飞什么希望。不想暧昧不清。不想再将已经复杂无比的关系再多打上几个解不开的结。
身后的男子静静听着。将身子微转。隐在了门后。透过门缝望着院子里的两个人。
“你离开这么多天。去做什么了。”她小心翼翼的问。其实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他有沒有遇上云初。云初怎么样了。
莫飞沉默的望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你在担心他。还是在担心我。”
安晚晴瞳孔一紧。说哪个都不对。回避间抬头望着天。突然想问天该怎么回答这么难的題。而在场的两个男人都在翘首期盼她的答案。
她许久不说话。莫飞的脸上浮起苦涩。直觉会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但心中依旧有一丝顽固的希望。希望她说我担心你。所以一声不吭等着她的答案。
“都担心。”
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周围的空气凝固。在她心里更担心的是云初。可她也担心莫飞。这个让人可怜的男人。时而仇恨又时而清醒的男人。
她的答案让莫飞一怔。竟然是平起而坐。但这比输给云初更让他不甘。哪怕仅仅有一点点更多的担心他都可以胜过她心中的那个人。可就是这一点点怎么做也超越不了。藏在门后的男子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双眼紧紧锁住她。却始终看不见一直背对着他而站的人脸色。这种感觉让他攥紧了拳头。心口慌乱的跳动。
“还是比不过他……其实你不需要说这个话來安慰我。要对我狠就干脆更狠一点。这样算什么。”莫飞轻笑着。故作轻松却怎么也掩不住心中的凉漠。
安晚晴转眼望着他的悲戚的神色“莫飞。其实你将一切都想得那么明白。为何不愿意放手。你如果放手。你就不必承受这样的痛苦……”
看着莫飞越來越深的笑。安晚晴知道自己说得很自私。放手跟将心剜掉有什么区别。她毫无底气道“我知道放手很痛。可远比这样相互折磨好受些呀。”
莫飞望着她眼中微弱的期盼。一时无话。
安晚晴知道要莫飞答应放手多渺茫。如果可以放手。他就不会抓她來这儿。不会挑起这一场战。不用千里奔袭围剿云初。不禁轻轻叹着。
藏在门后的男子。疑惑的探寻着他二人。似明白又很不明白他们的关系。在乎又不在乎。敌对却并非敌对。分不清到底她到底是喜欢莫飞还是不喜欢莫飞。
莫飞依旧沒有转开眼。眼中神色瞬息万变。有些遗恨道“來不及了。玉儿……”
他伸手轻轻拨着她额前碎发。摸着她细嫩的脸。冰凉的感觉刺激着他温暖的手。他的眼色更深了一分。久久的徘徊依恋着她的脸。
他的动作如银针直直刺进躲在门后的男子的眼中。伴着剧痛。男子望着那毫不抗拒的人。眸光碎裂成一片一片。怎么都拼凑不起。
安晚晴顾不得伸手阻止莫飞。焦急的问“什么意思。难道。”
莫飞那种担忧的眼神看得她伸手抓住他放在她脸上的手“他死了。”
她嘴唇发颤着说出心中的猜测。莫飞抽回她握在手中的手。他以为杀了云初会让他很快意。可这一路回來。他只有担心歉疚。担心见着她。不知如何告诉她这个答案。他知道当她知道这个答案时。或者恨透自己。或者再也不会瞧一眼自己。无论哪个结果。都是他不想要的“对不起……”
安晚晴看着莫飞的眼里落出了泪水。应该毫无棱角的温润无比的水像是利剑一样扎在心口。她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一眨不眨的盯着莫飞的脸。想找出分毫的欺骗。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她找不到欺骗的影子。入目皆是歉疚愧意。风都吹不动她的身子。双眼像是被寒风冻住。就这样睁着。
隐在门后的男子。有些不敢相信莫飞一个大男人竟然落泪了。他望着安晚晴。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不该诈死让她担惊受怕……
“对不起……”莫飞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对不起……”
一霎。四周都安静无比。可她心里叫嚣着不要安静下來。不要安静下來。她的脑子极速的在记忆深处翻找着云初的影子。可这个人就好像是从來在她生命中一样。沒有一丝痕迹。好像连那温柔的声音都听不真切了。那容貌都模糊了。一切都跟着这个死字轰然崩裂。再也拼聚不成完整的模样。
“将军。”
“怎么了。”莫飞回头望着慌慌张张赶紧來的人。有些不满。
“白夫人说。云初并沒有死。而是诈死。”
惊雷一样的消息炸开院中凝固的空气。
安晚晴身子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