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晴躺在床上任云初埋首在她的肩窝里。虽然知道沒有如果。这样做只是在错上加错。可她沒有力量推开云初。她拒绝不了他。眼角静静的淌着泪水。为自己不够果决。为自己在爱情里的软弱。
沒过多久。安晚晴觉得肩上脖子上接着掉落的一滴滴温热的水。那水在肌肤上划过竟带着一丝冰冷。他竟然会哭。又是为谁而哭。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安晚晴轻阖上双目。心底的痛牵出断线的泪滑进鬓发。
云初的一颗心被两端拉扯。那种痛不是沙场上刀光剑影落在身上的痛。而是由内而外窒息的痛。他真的被安晚晴问住了。他从沒想过到底爱的是络玉还是爱的眼前的安晚晴。也真的分不清楚自己这样紧张是因为络玉的原因还是因为安晚晴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们都是他在乎的所以更加在乎……
“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是络玉。不会跟你走。”心死如灰的绝望主导着安晚晴极其平静淡漠的说完。对云初像是从來沒有过感情。漠然冰冷。
云初猛烈一颤。直起身子。慌张的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对不起三个字击中本已经负伤的心越发沉痛。安晚晴苦涩的抿着唇不让自己哭。感觉到云初起身似乎头也沒也有回的离开了房间。更是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如果这暗沉沉的屋子里光线稍微明亮一点点。都能看清楚她脸上无尽的失望。还有那拼命忍住却忍不住已经决堤泛滥的泪水。
在这一刻她埋怨他。原來对不起这三个字也可以伤人至深。她宁愿他干脆的转身什么也不留下。也不想听到这三个字。她听到自己心碎后的觉悟。。放手。
莫飞回來的时候已经天大亮了。可老妇人告诉他安晚晴还沒起床。莫飞轻轻敲了敲门沒有人应。正欲再叩门的手紧紧一握。抬脚便踹开了门。这般剧烈的声响与屋中一排静谧鲜明对比。莫飞快步进屋里。当看见床上躺着的人时。整颗心都松缓下來。但立即觉察到不对。安晚晴就穿着那件狐裘。被子仅仅只盖住她的一只脚。
莫飞脸色有些难看。难道说这一晚上就这样躺着。赶紧走到床前。看着睡得死沉呼吸沉重的安晚晴。沉着眼将手放到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即便莫飞对她的病心中有数却沒料到会这么严重。正转身去请大夫看见在门口张望的老妇。便吩咐她去请。自己留下來照顾安晚晴。
安晚晴烧得迷迷糊糊“水。水……”
莫飞立刻倒了水扶起她來喂给她水。安晚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來望着眼前的人有些不敢置信。当下欣喜的撑起身子抱住莫飞“你回來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有我的。有我的……”
莫飞的手一使劲。啪。茶盏全碎在了手中。他当然知道她说的这个你不是自己。再怎么会错情也不会脑子糊涂到她这样极端的态度会是对待同一个人。可莫飞沒有推开安晚晴。也沒有伸手去抱她。更沒有说话。生生压下燎原怒火。告诫自己她烧得糊涂了。告诫自己她还在病中。很虚弱……
可他越告诫自己心中的嫉妒也随之势头大涨。连病重神志不清时都牵挂着那个人。那个人怎么能不使他嫉妒怀恨。浓烈的杀意激烈的翻涌在他的眼里。
安晚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醒來人也精神了不少。莫飞说带她出去走走。安晚晴有些奇怪。他怎么想起來要带她出去。但当上了街她因生病变得迟钝的脑子升起令人胆战心惊的猜测。莫飞是不是以她为饵。引出云初。
安晚晴想前天夜里都跟云初说得那么清楚了。他应该不会再來找自己才对。说不定他早就启程离开大漠了呢。无论怎么往好处想。却总免不了往坏处担忧。担忧云初还沒走而中计。转瞬之间。她又苦涩一笑。都放手了还是管不住自己去担心云初……
马车停在了鳞次栉比的屋檐下。莫飞将她从马车里抱出來。进了跟前的酒楼。
四周的目光全都落在安晚晴身上。即便她一门心思担忧着云初还是忽略不了灼热晶亮的目光。她抬眼间就已瞥见了几个惊奇。羡慕。厌恶的眼神。精彩纷呈。她感受到这些人之中有的充满了善意有的则全是敌意。连一个中立者都很难找到。
莫飞将她放在长凳上。自己坐到她的对面“这家擅长云汉菜色。很地道。你想吃什么。”
安晚晴不知道云汉菜色有些什么。只记得阳春给做的莲子豆腐乳。其余连名字都沒印象了“我在那里常吃。有些腻了。不如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莫飞很干脆的要了几道菜。还要了一壶酒。独自一杯杯给自己斟满一杯杯独自饮下。偶尔拿眼瞧着跟前的安晚晴一心望着脚下大堂中來來往往穿梭的人。平静的眼中眸光一亮。他立刻转过头看向大堂。一对光华卓然的男女正站在大堂中与店小二交谈。
安晚晴的目光紧紧跟着他们移动。他们怎么也到大漠來了呢。她的目光太炽热。那走动中的二人齐齐望了上來。觉察他们发现了她。立即埋下了头。她不想见齐风和络纱。有些担心他们看到她了。
“他们走了。”
安晚晴这才将埋在桌上的脸抬起來。看着莫飞疑惑的看着她。她胡乱编了个理由“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他们看见我在这儿。”
“是不想他们看见你在这儿。还是不想他们看见你跟我在一起。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