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摇旗也看不大清楚,不过他脚上动作更快,这时候已经拍马冲到了老营队伍的附近,近距离看了个够,然后便冲高一功大声囔囔道:“嘿呀!老白和老老白一块来嘞……!嗨,什么老老白,我是说鹤爷也来咯。”
白鸠鹤是闯军右标军掌哨袁宗第的副将,只是他较少参加战斗,更多是留在老营负责饷械后勤的问题。
本来按照当初李来亨帮李自成制订的闯军老营规章条陈,典器械的工作应该由袁宗第承担。但后来战况总很紧急,袁宗第作为闯军中五标大帅级别的带兵官,也实在没有太多的空余时间用来管理后勤工作。
兵器的制造、粮食的生产、饷械的分配……这些琐碎零落的工作,就等由白鸠鹤一手包办了。
李自成将闯军的典器械官白鸠鹤派到随州来,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吗?
“鹤爷……老白!”
高一功和白鸠鹤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白鸠鹤也算是李自成、李过、高一功几人的亲戚,但他辈分更高,算是李自成的叔叔辈。所以闯营诸将,哪怕地位如刘宗敏、田见秀这般,都管白鸠鹤叫鹤爷,更遑论高一功了。
白旺则看起来更成熟许多,他唇上蓄了一抹小胡子,显得比过去稳重一些,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更加可靠不少。
高一功和白旺这两位多年的老朋友相拥在一起,互相锤着对方的胸膛,对视一会儿,又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对了。”高一功突然想起一个人,问道,“来亨的妹妹幼辞呢?老营家属既然都要转移到随州安顿,那幼辞应该也来了吧。”
“哦……幼辞啊。”
白旺眼神一跳,看着北方说道:“是,大元帅是下令将老营的妇孺家眷大多转移到随州来,不过幼辞她在高夫人手下做事十分得力,听说已做了高夫人那支健妇营、女儿营的二把手,事务很繁重,就没有一起来随州了。”
“哦……原来是这样。”
高一功微微抬起下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心里觉得幼辞不到随州来,李来亨或许肚子中会因此产生一些意见?
大元帅为何会这样做呢?
高一功有点诧异,他想即便大元帅的安排有深意在,可这种做法实在不吻合李自成在高一功心里的印象。
“是启翁的建议吗?”
白旺点头,说:“对,是牛军师说健妇营那边需要幼辞帮忙,才把她留在了河南。”
“原来如此。”
高一功心中有所明悟,不再和白旺说这个话题了。那边白鸠鹤和郝摇旗聊了一会儿后,也问高一功:“听说少虎帅将随州一带经营的十分扎实可靠,四面无官军围堵,乡里安定,山寨咸服,咱们是不是可以好好打造打造兵器了。”
高一功哈哈一笑,他和白鸠鹤也算熟悉,知道白鸠鹤是铁匠出身,一颗心都扑在兵器上,便给他介绍了李来亨控扼合河店、出山镇、应山、牛心寨等众多据点,拱卫随州的布置。
“如今随州安堵,鹤爷可以放心在城里大造兵刃啦。”
“那就太好了。”白鸠鹤喜上眉头,一手拈住八字胡,笑道,“我们还给随州的兄弟带了很多东西,光是现银就有五六万两了。”
白旺又补充道:“现银五万两也不算很多,但我们还把在河南缴获的一大批古董珍玩、翡翠宝石一起带来。这些宝贝留在河南,既不能吃也不能喝,但是拿到随州来,我看来亨肯定有办法把他兜售出去,变成更有用的粮食饷械。”
白旺刚说完这番话,郝摇旗就将他肩膀揽住,笑道:“哈!老白你可真懂咱们掌哨的做法!”
“掌哨刚拿下随州,便找了些曾经做过行商的人,学着那宋矮子……宋军师的办法,搞了一个商号,叫做恳德记,专门在汉口和九江一带兜售我们的战利品,生意搞得那叫一个有声有色。”
郝摇旗一边说着,一边还掏出一张盖了印章的货单,说道:“老白你瞧,这个就是咱们恳德记的标号,掌哨管它叫商标。”
白旺和白鸠鹤对李来亨的奇思妙想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只是为何这个专门销赃的恳德记,它的商标是一个拱门形状,就不得而知了。
明末不求生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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