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李来亨对方以仁的腹诽不满数量着实不少,不晓得远在襄阳忙碌政事的方书记这会了有没有打上两个喷嚏?
“顾君恩这个人呐……聪明是聪明,就是心眼和小聪明太多。手机端我看他在信里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李破虏,分明就是猜准了我是一个公私分明、赏罚公正的人,所以是主动送上门来想要受罚啊。”
张皮绠这就更为疑惑不解了:“顾司马脑袋是有坑吗?他干嘛要上赶着过来受罚?莫不是害了什么癫痫病?”
李来亨哈哈大笑两声,解释说:
“他攻击李破虏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属于一个你真要惩处,其实也没办法多大力度惩处下去的小毛病。不过依我来看,顾君恩并不是那种自污避祸之人,他在军事训练的问题上处处和李破虏不和,恐怕还是自己不喜欢做这种细务性质的工作吧!”
李来亨用手指关节铛铛敲了桌子两下,笑着说:“顾君恩恃才傲物,真当自己是当世的卧龙凤雏了吗?即便是凤雏庞统,那也是做县令做得令刘皇叔刮目相看呀。不过他性格跳脱,大约实在不能安于书案吧!”
顾君恩这个人性格十分复杂,李来亨对他一些刻意为之、存在弄虚作假成分的行为,并不是不清楚,只是现在湖广闯军的上层机构之中,也确实需要一个像顾君恩这样参赞军机的行军司马。
人都是这般的人,或许还是要看如何使用吧!
李来亨想着,便落笔写信让顾君恩今后不再继续负责新兵招募和训练的工作,这些事情应当全部移交给招练司负责。他还在信件里训斥了顾君恩一番,直接骂他是恃才傲物、狂悖放浪,警告顾君恩今时不同往日,他以后若再做此狂生行径,必然受到严厉的惩处。
不过这些话李来亨只写在给顾君恩的私人信件之中,并不公示出去。想来以顾君恩的聪明,自然也能领悟到李来亨对他的保护之意。
不过依顾君恩担或许李来亨的一番怒斥,本来就是他设计好的结局吧!
想到此处,李来亨也只能苦笑地摇了摇头。起码在和顾君恩这等人物的相处过程之中,可以让李来亨明白“论迹不论心”的道理,如果上位者处处诛心,即便人才满盈于地,一样只能哀叹“万马齐喑究可哀”。
当初崇祯的阁臣刘鸿训私下说崇祯皇帝是“冲主”,意即年幼之君。刘鸿训的意思无非是说崇祯做事冲动,既是良性的建议,又是私下所说,可是崇祯却因此记恨于臣下,最后将他流放代州,使刘鸿训死在戍所。
这种做法就是上位者最失败的做法,李来亨同样会在意别人的批评和建议,甚至也会因为一些不大好听的建议而对劝谏者怀有恶感——可他至少不会如同崇祯那般,因此便与臣下结仇,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崇祯皇帝就是属于那种明明身处上位,可是却毫无上位者思考方式和处事做法的人。皇帝身居九重之上,本应该高屋建瓴,从全局出发掌握形势,而非斤斤计较地去和臣下玩权力斗争的游戏。大宋王朝之乾坤逆转
以后世的行政区划来说,李来亨就是控制了后世称之为“湖北”的全部辖地。
此外还有岳州,这座控扼洞庭湖的要镇已经被闯军团团包围了起来。现在岳州虽然还在张献忠的手里,但以李来亨的估计,大西军没有水师,根本守不住岳州,这个战略要地最终还是要归闯军所有。
“嗯……湖北八府皆在我手,岳州那边,张献忠现在用的船只还是当初咱们给他凑的三百大船,他根本没有几条真正的战舰,如何控制洞庭湖?告诉高一功,让他和张献忠谈一谈,岳州我们是一定要的。如果张献忠识相,像他在武昌那样不留兵马防守,继续南下,还算好说。如果张献忠不识相,硬要在岳州和咱们掰掰手腕,就把刘希尧和蔺养成调过去,让闯军水师积攒积攒作战经验。”
张献忠本是和李自成、罗汝才齐名的义军豪帅,在多数时候他的名声甚至还在李自成之上。可是现在李来亨言下却对张献忠颇为不屑,他挥挥大手、意气风发,真有粪土当年万户侯之势,连八大王这个绝顶的豪雄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过李来亨的“猖狂”也确实有着十足的物质基础,闯军全取湖北八府以后,西庇秦巴大山、东遏长江之险,外部环境更加安定,辖区以内的异己力量也被全部消灭干净。
这之后只要能将营田使、招练使、捕盗使、巡官这一套基层政权体系,继续推广到整个八府境内,李来亨的物质力量将会雄厚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湖广八府大约有耕地四十万顷,只要能够恢复基本线以上的生产条件,这四十万顷耕地每年可以带来超过二千万石的粮食收入。
李来亨的营田体系差不多可以将这二千万石粮食中,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的部分完全控制住。即便往少了算,李来亨也能控制超过五百万石的庞大收入——这还没有计算闯军抄没藩王和士绅财产的浮财收入!
以现在湖广闯军的口粮和津贴标准,十万脱产人员包括野战军、地方卫军、后勤和行政人员在内,加上他们的家眷,大约需要口粮百万石,津贴银三百万两。
也就是说现在湖广闯军六万的军队加上相应的后勤、行政官吏,哪怕再加上数量繁多的老营人员,全部的粮饷消耗也不过四百万石。
这相比较湖广八府最少最少五百万石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