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洞察到这一点的鳌拜,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的逆袭还有扭转胜败的可能性!
“遏必隆,我们还没输呢,你垂头丧气什么呀。”
遏必隆看着鳌拜的一身伤,还是忍不住担心道“你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是让我来带队吧?”
“我可是大清的巴图鲁!这点小伤无关紧要。”
鳌拜新换乘的黑色骏马仰头嘶鸣,他将已经破碎不堪的布面甲解开丢在了地上,然后从护军手上接过另一幅从死人身上扒来的铠甲,披在身上。
几百匹战马都在喘着粗气,不仅是士兵,连清军战马的体力也快到达极限了。鳌拜也知道依照这种情况来看,若不能一击扭转乾坤,他们可真的是连跑都不一定跑得掉。
这是最后的一次冲击。
今天全局的胜负都将决定于这一次冲击。
鳌拜的气魄不负于巴图鲁的名号,清军骑兵的勇气鼓得如此之足,哪怕闯军战线是用纯钢铸成的,也要把它熔成铁汁。
在战斗意志方面,他们的主将鳌拜就是全军突出的表率。
清军的确是一支在这个时代,哪怕放在全世界视野内都出类拔萃的军队。
这支即将篡夺全华夏统治权的军队,绝不是一支依靠运气和新附军才征服了中原的军队。
他们在松锦关辽的要塞攻坚战里,使用过炮弹斤数、大炮倍径和重量超越了华伦斯坦的超重型火炮;在和明军的历次会战中,清军于野战中调集的火炮数量数倍于古斯塔夫在吕岑会战时集中的火力。
从骑兵上来讲,他们那些击败了蒙古人,惯于骑射冲锋,能在高速机动中百步穿杨的优良骑兵,也没有道理会比同样从小贵族里进行选拔,自幼进行骑术训练的波兰翼骑兵要差。
清军并不是一支靠好运气篡夺了全中国统治权的军队,恰恰相反,它是这个时期全东亚最为成熟和强大的军政集团,而且放诸于世界范围,都是一个可怕的强敌。
在顺治统治的时期,清军就曾经以不过千人规模的一小支偏师,轻而易举地击灭了从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交汇的三江平原方向突破的俄国哥萨克。
证明了在缺乏地理依仗的情况下,哥萨克根本无法在清军的势力范围内立足。
哪怕到了康熙时期,清军的战斗力已经因多年腐化而迅速下滑了。可在两次雅克萨之战,清军都以两千到三千人的兵力,对近千人的俄国哥萨克取得了野战上的压倒性胜利,只是因地理上的困难才在围攻哥萨克的木堡时大费手脚。
可是两千多人的军队去围攻一处八百人的木堡,在准备不充分、缺乏重炮的情况下,迟迟不能得手,也根本不能说明哥萨克比之已经腐化的清军厉害到哪里去。
总而言之,清军并不是十七世纪世界上一支二流甚至三流的鱼腩军队。这群即将篡夺整个中国的野蛮人,事实上是丝毫不比蒙元逊色的强敌。
全天下距离真正意义上的灭顶之灾,已没有多少时间了。
鳌拜勒马,八旗骑兵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风声猎猎,这是一个最让人们心惊胆战的清晨!
“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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