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匕首,上面赫然刻着“如意”两个隽秀的字,这样的字体,不会是秦书勇的,她见过他的字,刚正中带着一股威猛,和他平日里对她的温柔完全是两个样子。
那这是谁的字?会是他妹妹黛姬的么?凌雪重新将细绢盖好,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把匕首要比那柄宝剑更贵重,如果说宝剑是上品,那这把匕首就是极品。
极品的武器还是不要现世比较好,凌雪自认自己现在并没有能力来守住它。
此时,天已微亮。
屋外传来静若猫步的脚步声,触动了凌雪的神经,是谁?
凌雪将缠着布条的宝剑拿在手中,迅速移动到门边。她刚刚进来的太随意了,竟然连门都没关,药罐和碗随意的散落在门口。
这人是谁呢?凌雪想,若是秦书勇,介从之,或是锦川,他们发现她回来了,肯定会在院子里喊她,可是来人却尽量避免发出声音,慢慢的接近她所在的这间屋子。
若不是凌雪的听力敏锐,她根本不可能发现它。
眼看着来人在门口停了一下,抬脚就迈进了房门,凌雪也不犹豫,出手就是直取面门的杀招。
然而下一刻,她却愣住了,这人竟然是介从之,剑气已经将他额前的几缕发吹开,凌雪这一杀招出的很急,收手已不可能,只能强行偏开自己的剑。
同时大声喊道:“快躲开!”
介从之虽然想着凌雪可能会打他,可是没想到她一出手就是索命的杀招,反应慢上一慢,再躲开已来不及,肩膀被划开一道血红的口子。
不过,好歹并没有伤及性命。凌雪解下包绕着剑刃的布条,布条已经染血,自是不能再用,她也是没想到这剑竟然这样锋利,看来以后她得多缠几层。
检查了一下介从之的伤,发现并未伤及筋骨,凌雪才松了口气。
“楚意,身手越来越好了啊。”介从之捂住受伤的肩膀,咧着嘴说道。
“还不都是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凌雪擦掉剑上的血迹,白了他一眼。
“怎么,你伤了我,还是我的不是?”介从之瞪大眼睛看着她。
“本来就是你的不是。”凌雪嘴上说着,手上却已对着他的伤口简易的包扎起来。
秦书勇到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轻咳了一声,神色不明的说:“你竟然让介从之进你房间了。”
凌雪居住的这间屋子一直是对三人不开放的,平日里,凌雪无论如何都不让他们参观。
可是今日,介从之竟然在她的房间里逗留了这么久,凌雪似是才想起来这个问题,急忙将介从之赶了出去,再次将房门紧闭。
秦书勇一眼瞥到介从之肩膀上的伤,抚了抚额头,叹道:“我就说,妹妹的房间不是好进的。”
介从之却是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忍痛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秦书勇看着这个布满干涸血迹的物什,不解的问道。
“这怎么会在你这儿?”凌雪不可思议的看着介从之,这明明是她昨晚打死那人用的半截玉簪。
“有人把它交到我手上的。”介从之看着凌雪,“楚意,你昨天到底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
凌雪激动的抓组从之的衣服:“是谁交给你的?!”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介从之锁着眉头,看向凌雪的眼睛。
“有人跟踪我。”凌雪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激动,平静下来。
“你杀人了?”介从之说。
“嗯。”凌雪点头,“你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是不是?”
“香荷公主,是她派人跟踪你的,又凭着这个簪子找到我的头上。”介从之摩挲着手中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的玉簪,“可惜了我这个簪子,就这么碎了。”
说完,略带悲伤地看着凌雪:“另一半在哪儿?”
凌雪从袖子里翻出另一半,交到介从之手里,垂下眼睛:“她怎么会找到你?”
“楚意,你相信我么?”介从之抬起没受伤的手臂,搭上了凌雪的肩膀。
“介末。”凌雪不知何时,在她面前的介从之也会变得这样沉重了。
“你要相信我,楚意,不要招惹香荷公主,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介从之手上用力,晃了晃凌雪的身体。
“你要怎么解决?”凌雪推开他的手。
“我会永远保护你不受伤害的。”介从之坚定地说着,将凌雪拉进怀里,拍了拍她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体。
秦书勇一直没有打断两人的谈话,听到介从之的这句话时,突然看向介从之,眼中不明的神采,在凌雪看向他时消散无踪。
“妹妹,你的生日快到了吧。”秦书勇一提起这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凌雪听到他提起,这才记起来,六月初六,她的生日,同时也是她生母的忌日。
“我准备给你小小的庆祝一下,怎么样?”秦书勇期待地看着凌雪。
真是难得,在这恪守礼法的洛国,秦书勇竟然会想到给她这个义妹过生日,专属于亲人的温暖瞬间弥漫了凌雪的心。
“好呀。”她笑了开来。
锦川这个时候也来了,他看到介从之的伤,并没有像秦书勇表现的那么淡定,急忙拉着他去寻医馆了。
其实,秦书勇和凌雪都清楚,介从之的伤并不很严重,对于整日舞刀弄棍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故此,两人才能若无其事的跟他说话。
要不,以凌雪的性子,早就跳着高的去医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