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绿双煞离开了,我们又出不了结界,二十来人就只好在结界里聊天起来。
一名不知哪个门派的小弟子哭丧着脸道:“他们真的会把我们放了吗?”
他同门派的大弟子安慰道:“放宽心些,他若要杀害我们,也没必要将我们抓到这里来了,当场便将我们害了。他只是怕我们会去向荣老祖告状,才把我们抓到这里来。他们哪敢害我们,我们这里那么多门派的弟子,他们岂不是要与全修道门派为敌?过一阵时日,他们要跑了,也就将我们放了。”
那墙角的黑衣人又一次懒洋洋的开口道:“他们是魔修之人,本就与道修水火不容,又怎会在乎多得罪几个门派?”
这家伙虽然说的是实话,可他偏偏要在这时候蛊惑人心,方才说话的那名弟子都快哭了,周遭许多小弟子都恶狠狠地瞪着他。
那洞宫派的弟子气恼道:“你什么意思?你有空在这里和我们说这些,不如想想法子从这里出去!你好歹也是金丹修士,不觉得愧对你自己的修为吗?!”
黑衣人看来十分悠哉,仿佛他并不是被抓来的:“待我想出去时,我自然便出去了。”
那弟子急了:“你有出去的法子?那你还在这里废什么话?你还不快点把这结界给打碎了!”
方才一直盘坐的荣华英睁开了眼睛,平静地看着那黑衣人:“未问道友尊号。”
黑衣人靠着墙角咂了咂嘴,一副困倦的模样:“不过一介散修,你们这些大门派的弟子定未听说过,不提也罢。”
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话倒与方才荣华英胡扯的话有些相像。不过其实会选择散修之人,往往是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因此也很少会搅合进这种一方老祖千岁大寿的事情,除非是双方私交甚好的,可看荣华英方才的反应,显然他并不认识那黑衣人,那黑衣人又是为何来此呢?
龙小林顶了顶我,对我小声嘀咕道:“他和慕虚前辈说的还真像。”
我对这黑衣人有些兴趣,接腔道:“这里五湖四海弟子众多,也许当真有人听过道友的尊号,又不是见不得人,不妨说来听听,也好称呼。”
那黑衣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看了我一眼,道:“我叫慕虚。”
我和迪昭:“……”
龙小林:“???!!!连名字都一样!”
我看向荣华英,他的表情亦有些微妙,假货居然碰到真货了。
迪昭道:“慕、慕虚前、前辈……”他看看荣华英,又看看慕虚,道:“前辈若有什么破解结界之法,还请不吝赐教。”
慕虚打了个哈欠,仿佛未听到一般。
洞宫派的那名弟子看看昏昏欲睡的慕虚,又看看继续打坐的荣华英,急道:“你们想想办法啊!你们两个都是金丹修士,他们也不过只有两个结丹的魔修罢了,你们二人联手,未必打不过他们。我们的贺礼都被他们抢了,快点抢回来啊!不然就要让他们带走了!”
慕虚和荣华英谁都没有搭理他。渐渐地,地宫中变得安静了,谁都不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突然,一名小弟子哭了起来:“我怕我们再也出不去了,黄绿双煞前年去过我们附近的一个小门派,那一阵那门派死了不少人,被发现的时候都已经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了。听说黄绿双煞练了一种很邪门的功夫,能够吸走别人的功力,将那人吸空。他把我们都抓来,是不是为了吸干我们?”
他这话一出,周遭小弟子们惶恐的神情就更甚了。我倒是曾经听说过这种邪门的功夫,自古以来都有不少心术不正之辈不潜心修炼却把功夫放在如何不劳而获上,从前就有将修道之人放进鼎炉中炼成一颗人丹服用以增进修为的方法,想必黄绿双煞用的也是类似的方法。
那黑衣人看着众人沮丧恐惧的神情,似乎很愉悦,嘴角勾了起来,然后又懒洋洋的闭目养神。
我对那黑衣人心怀好奇,便挪近了他,不知为何,我感到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动荡。旁人或许察觉不出,可是那对我而言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心怀疑惑,便暗暗用灵识去鉴别他的元神。
突然,那黑衣人似乎有所察觉,猛地睁眼开,犀利的眼神猛地向我扫来。他看着我愣了一下,继而眼神变得困惑。或许他也看出了我身上的问题。
——那家伙也是夺舍重生的。在我未曾夺舍以前,也曾见过这样几个人,他们的元神很不稳,气息始终动荡,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们的修行出了问题,这是即将走火入魔的表现,直到我渡劫失败夺舍了这具新壳子之后,我才恍然大悟,那几个人其实都是夺舍重生的。
我默默走回了荣华英身边,那黑衣人眯着眼打量了我一会儿,轻轻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我坐在结界中百无聊赖,便盯着荣华英发起呆来。其实便是在千年前,他也是这样,经常露出落寞的表情,即使我就陪在他身边。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无论如何没办法代替他心里的那个人。
其实从前的事我并不怪荣华英,说到底也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甚至是死缠烂打才磨得他与我双修百年。我们最初刚刚相识的时候,荣华英对其他人都有如春风拂面,可不知为什么,却有些忌惮我似的,躲了我几遭,却是我眼巴巴地贴上去,最终才把美人抱回家。可是他一和我双修之后,对我也是温柔体恤的,我还以为他是当真喜欢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