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雅静被邝亚洁吓了一大跳,弹簧一般地跳起来,脑袋飞快地转了一圈,把四下都彻彻底底地扫视了一遍。按理严宏现在正在狱中接受惩罚,怎么可能会跑到楚龙大酒店的高级总统套房里面来呢?
他被判处的又不是死刑,可以许个临终心愿之类的。
再了,就算他真被判了死刑,临终心愿真的是到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住一宿,那也不可能会选到楚龙大酒店吧?
“你是不是眼花了?”
许雅静心惊胆战地问道,考虑着要不要跑去隔壁叫人。
邝亚洁不解地侧过脸来,看她神情极其紧张才明白她误会了,便指着巨大的电视屏幕,哭笑不得地告诉她:“雅静学姐,我是真的看到严宏了,不过只是在电视里面,不是在房间里面啦!”
“哦?”
许雅静歪着脑袋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严宏正在接受访问。
他身上穿着暗淡的蓝色马甲,原本保养得很好的脸面上,此时布满了青青红红各种各样的伤口,两只眼袋也垂得老大;嘴角破裂得非常严重,好像被人用刀子割开了两道细口子一般;唇色苍白透灰,上头全是稀稀拉拉的死皮;整个人看着死气沉沉的,似乎忽然之间苍老了几十岁。
许雅静不由得深呼吸了好几下,斜睨着邝亚洁,心有余悸地责怪道:“你话清楚一点嘛,在这个时间个地点这种话,你想活活吓死人啊。”
“嘘嘘嘘!”邝亚洁急忙摆手让她噤声,又招手叫她走近一点仔细去听电视里严宏的那些话,“你听,他刚刚好像了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什么啊,我对这些法制类的节目不是很感兴趣,刚刚一直都没注意看啊。”
许雅静嘀咕着,便紧盯着电视画面,同时竖起耳朵认认真真地辨听了一阵。
可惜严宏的话断断续续的,声音又有气无力的非常声,简直就像蚊子“嗡嗡嗡”一样,实在难以听清,更无从辨认。
她们俩只好去盯字幕,但字幕在他的话和播音员的话两者之间相互切换,而且切换的频率非常快。费了老半时间,把画面停停放放折腾了好一会儿后,她们俩终于明白严宏到底都了些什么了。
他在求死。
据他所言,其他犯人总是借机百般欺负他,欺负的具体方式他并没有详述,不过从他但求一死的决绝来看,肯定是令人实在无法忍受的方式。
许雅静默默地打量了一下他心如死灰苍苍老矣的模样,莫明地竟然有几分同情。
“哎,你他这一辈子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到底是在图什么呢?”
“不管他想图什么,总之他的方法不对。”邝亚洁顿觉索然无味,便关羚视,拉着她往隔壁房间走,“我们还是去找老大她们吧,把这件事情也跟她们。”
舒容和余娇她们就在隔壁布置新房。
此时刘玉湘正在和汪昭瑜争执大红“喜”字应该怎么贴才妥当。
“我不管你是静电贴,还是胶点无痕贴,总之那些玩意儿贴不稳当,没准迎亲的时候就当着宾客们的面,齐唰唰地全都掉下来了。必须得用透明胶粘牢,你要嫌透明胶不好看,那至少也得用双面胶贴着才校”
汪昭瑜颇感为难地摇头赔笑道:“不能用透明胶,也不能双面胶,那些胶水会留下印迹。这是高档套房,只要有一条浅浅的印子,也是不合格,会被客人投诉的。”
刘玉湘高高地昂着头,蛮不讲理地坚持自见。
“透明胶或是双面胶,又不是用的实打实的胶水,用手一撕就掉了,怎么会留下印子呢?你别推托了,还是听我的吧。别到时候真掉下来了,丢的也是你们楚、林两家的面子,我可碍不着什么事儿哦。”
“丢我们两家什么面子?”
门外突地有人插话,刘玉湘猛地抬头往外一瞅,便见林淑贞和林月芬两位豪门贵妇,在阿得、阿英两个女佣的陪同下,端庄从容地走了进来。
刚才话的就是林淑贞。
走到刘玉湘跟前,她又继续道:“你是不是也嫌这儿太简陋了一点?哎,我本来让娇娇在楚家大宅里出嫁的,没想到她非些什么四人婚礼迎送嫁娶都要保持一致性。这酒店再方便,总比不上家里的东西来得齐全,简陋一点也是在所难免。”
这么大两间总统套房,再配上高楼美景,还是简陋?
刘玉湘无语咕哝了一声,便道:“我不是嫌弃这里简陋,是你们的大堂经理汪经理呀,她‘喜’字不能用胶布粘,硬要我们用什么静电贴去贴啊!”
“哦?”林淑贞侧过脸淡笑着瞥了一眼汪昭瑜。
汪昭瑜怕她误会,急忙把刚刚的解释又了一遍。
林淑贞比刘玉湘懂事得多,并没有撒泼发威要求汪昭瑜按照刘玉湘的意思去办,而是接受了她的意见,并且对刘玉湘道:“这在人家的专业范围以内,你瞎胡闹些什么呀。”
“我瞎胡闹?!”刘玉湘立即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不爽地嚷道,“我这还不是为娇娇她们着想,怕她们被人笑话哦。幸好我们容容以后是在家里出嫁,不用受这份委屈,哼!”
只不过是贴“喜”字而已,怎么就得上委屈不委屈了?
舒容汗颜,连忙跑过去把刘玉湘拉到一边。
“妈!现在本来就是用静电贴和胶点无痕贴的人比较多啊,你不要再跟汪经理争了,就按她的方法来好了。”
刘玉湘怕自己驳了她的面子,便挥了挥手随口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