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微尘,在大理寺待了整宿的沈澈光,终于是将刑部刘存勇所交代的东西都整理完成。正要拿着东西准备要人去天牢签字画押时,狱丞便急匆匆来到沈澈光桌案前回禀道“不好了大人,那,那刘存勇昨夜死在天牢里了。”
沈澈光刚才还是一身疲倦,此刻却是感到一身寒意袭来。
沈澈光问道“昨天已经归审完毕,为何你们还要动用刑罚?”
狱丞说道“大人,下官冤枉,昨日提审完毕之后,一直按照规矩,将犯人带回了天牢。晚上的时候,人也还好好的。可今日下官早上例行检查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躺在地上凉透了。浑身上下什么伤痕也没有。下官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澈光连忙动身道“人现在在哪里,我这就过去。”
狱丞回道“回大人的话,人现在还在天牢中,验尸官与仵作都已经过去了。刑部那边也来人了,不知道刑部那边有什么动作……”
刚走到门口,却见刑部侍郎朱广因带着官兵走了闯进了大理寺的门。
朱广因看着急急而走的沈澈光说道“沈澈光,你这是要跑向哪啊?”
沈澈光说道“朱大人,下官要去往天牢,查看尸体。”
朱广因听着,冷笑道“唔?是查看哪一具尸体呢?”
沈澈光说道“是刑部尚书刘存勇的尸体。”
朱广因说道“他刘存勇虽是我们刑部的人,可他的的确确触犯了国家律法,贪污受贿,伪造假案,知法犯法,结党营私。勾结叛贼。哪一项都是杀头的重罪。可是这人要死,总得找到证据吧,你们审了他这么多天,加上之前的卢大人。我们刑部素来与你们大理寺是不待见,可你也不能为了一时邀功行赏,就私自动用私刑,逼迫招供,以至于将人逼死狱中。你们大理寺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本官已经见怪不怪了。”
沈澈光踌躇道“这,这的确是我们看管不严,但是大理寺也绝非大人所说,大理寺从未对刘大人采取过言行逼供,更没有为了一时邀功行赏,逼迫犯人招供。大人可以冤枉下官,但绝不能侮辱大理寺。”
朱广因从袖口处拿出了缉拿令道“可是你如今必须跟本官走这一趟。不过你且放心,本官绝不会让你像刘存勇一样,在严加守卫的天牢让人无缘无故的害死了。刑部的地牢虽然没有天牢那么严紧,但是为了你的安全,本官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罢,朱广因对身后的官兵道“把人给我带走,即刻押入地牢。”
清晨的大理寺,还未上早朝,大理寺这边只有赶来的狱丞和当值一宿的沈澈光。见着官兵将人绑起,狱丞说道“你们凭什么在大理寺抓人,这里是大理寺不容你们放肆。”
朱广因转过头,看向狱丞,眼神冷漠的一凛,将那道缉拿令摆到狱丞眼前道“缉拿令,你可看好了,我们刑部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抓人的。告诉你们主子裴炎,人我带走了,案子我来查,陛下那边自有我会去禀明。你们大理寺的人,最好都规矩一些。案子没查清之前,就好好审案。”
说罢,朱广因头也不回的带着沈澈光离开了大理寺。
裴炎从家门出来,刚要上轿准备去大理寺的时候,便听见官兵骑马前来,见着裴炎说道“不好了大人,早上发现刘存勇昨夜死在了天牢里,而后刑部的侍郎朱大人气势汹汹的闯进大理寺,将经办此案的沈澈光绑了起来,押进了刑部地牢。”
听闻此信,裴炎登时觉察不好,赶紧催促着轿夫起轿,前往刑部。
待到裴炎终于赶到刑部之时,朱广因早就在内室备好茶,等待他了。
裴炎内心焦急,对着朱广因怒道“朱大人,今日一早你来我大理寺将我的人带走,不知道你是何居心?”
朱广因不急不躁的说道“裴大人,你我不必相见就要肝火相冲。好歹论官职,咱们算是平级,可要真细论起来,六部总是要高出你大理寺半个头的。你也不必气躁,坐下来,喝杯清茶,润燥降火后,在与本官详谈。”
裴炎听后,坐在了一边将茶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又说道“少拿这些东西故作玄虚,今日无论如何,你也得本官一个交代。”
朱广因走到裴炎身边拍着肩膀安抚着他道“裴大人,你先不要这么生气。论理,此时此刻该生气的人是我,好歹现在还未定罪,那刘大人就还是我们的刑部尚书,你把堂堂六部长官关进天牢里,而现在人还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倒是想问问裴大人,这件事,你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裴炎怒道“卑鄙小人,你们刑部自己都已经烂到根里了,内讧拉帮结派,为了一己之利,你们什么事做不出来?还由得我来告诉你?”
朱广因坐下说道“裴大人,你这话不能这么说,这些不过都是你的揣测而已,你不能拿着我们旧日的恩怨来说这些事情。而现在事实是,堂堂刑部尚书,在你大理寺的天牢里死了。本官本着克己奉公的守则,只是抓了昨夜督办案件的相关人员而已。并非有意针对大理寺。何况,人毕竟死了,是你们大理寺该给我们刑部一个交代。”
裴炎对朱广因道“刘存勇身上有多少秘密,只有你们自己人知道。你们刑部的卷宗所涉及人事官员不胜枚举。本官只是想查清案子,为大周刑狱做一任表率,而非如此歹毒之辈,只会背后伤人,借机暗算同僚之辈。”
朱广因反问道“裴大人的意思是,是本官故意买通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