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格里斯河两岸皆是沙漠,砾石,只有高大的椰枣林零星分布,在这荒无生命的地方,竟然有这样一个绿洲,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还没等我们靠近,从椰枣林里跳出两个人,这两个人年青许多,都背着ak47的步枪,两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把我吓了一跳,但两少年却飞快地扑了上去,两个青年身材高大,先是恭恭敬敬地对贾夫特行了个礼,才把目光转了过来。
贾夫特对他们点头致意,并说了几句,他们的声音不像是阿拉伯语的发间,音节短而快,但语句却非常长。两个青年笑了一下,看着我,也说了些什么。
贾夫特笑了起来,他和我打着手势,大意是山谷里来了一个贵宾。椰枣林里警卫森严,我最起码发现五处隐蔽的暗哨,还有一些伪装的地雷,两个年青人很熟悉道路,在前面象蛇一样穿行,我们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穿过椰枣林,眼前豁然开阔,果树成林,河水潺潺,鸟语花香,中间地上分布着水稻,大麦,丘陵和灌木丛中有羊群和骆驼。和外面的漫天黄沙,遍地残骸,和小镇上的枪林弹雨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怪不得他们放弃原有的生活,躲在这里。
在果树深处,可以睦到几处房屋,处落有致,非常别致。倒有点象中国的房屋,走近更是可以看到,这些房屋是砖结构的,用砂土做的砖,显得很原始,很破败。但在这桃花源一般的景色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男男女女都带有枪。在丘陵的高处也可以看到一些暗哨。
这里的道路纵横交错,但没有一条直路,所有的路都曲曲弯弯,岔路极多,让人看着奇怪,有点象国内的迷宫,内紧外松,这些人也许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逃避战争的普通民众,但在这纷乱的国度中,持枪自保也许可以理解,我在心中对自己解释。
在果林里转了两圈,前面豁然开朗,这个山谷远比想像的大的多,这里的妇女虽然也有穿阿拉伯长袍的,但也有穿迷彩服,运动装的,虽然没有长裙,比基尼给我以震撼,但这些女人见我这外人,并不慌张,举止大方,还有的点头微笑。
虽然我知道伊拉克在阿拉伯国家中是世俗化最深,宗教影响最小的国家,但那是指在大城市,在乡村和小城镇是另一种情况,但这里的人显得很开化,很文明。
在一处椰林中间,有几处较大的房屋,房屋上面堆了厚厚的土,上面种有植物,有四个全别武装的年表人巡逻,一个身着阿拉伯长袍,花白长须的老年人在门外迎接我们,老人旁边有一个青年,高大英俊,碧蓝色的眼睛犹如天空,深邃洁净。
贾夫特等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说了一大段话,态度极其恭敬,这老人显然是这山谷里的长者,地位极高。我也按照他们的礼节,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老人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能听得他的语调极为悠远,声音详和,象是在安慰,又象是在祝福。
“欢迎你,来自中国的朋友,欢迎你来我们这里做客,真主会保佑你的一切,保佑你和你的朋友。”这流利的汉语让我大吃一惊,这普通话比我的还标准。说话的人正是长者旁边的青年人。他叫费萨尔,贾夫特最小的兄弟。
而长者叫阿卜杜拉,阿扎维,是三人的父亲,这个地方的最高首领。阿卜杜拉早年曾在巴格达大学任教,后来去政府外交部门为官,在亚洲多年,后来因为政见不和,重回大学任教,战争爆发后为躲避轰炸才率族人躲到这里来。
而费萨尔则一直生活在国外,精通汉、英、日、法等语言,去年才返回国内,主要为自己的博士论文做准备。
大家热情地把我让到屋里,外面朴实无华,但屋内却显得非常阔气,漂亮的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两张精巧柜子,一张大的吓人的茶几,上面摆放着最精美纯银打造的茶具。就连灯台也是纯银的,上面有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是历史久远的珍贵物品。
一位美丽的姑娘为我们倒上茶,茶是红茶,只是加了太多的糖,喝的人喉咙仿佛被一层蜂蜜糊着,少女倒上茶,盈盈一笑便退了出去。比夫尼和两个少年不见了踪影,贾夫特则一直陪在我身边。龙境秘踪
有了精通汉语的人,沟通就容易的多了,但我也要为自己的来历编一个瞎话,不能再随意糊弄了,我告诉他们,我是一个生物学家,在土国考察安纳托利亚高原的植被情况,不幸遇到了游击队,被绑架,然后一路上被蒙上眼四处转移,只到有一天遇到了袭击,自己跳进里河里逃生。
土国南部和伊拉克北部都生活着库尔德人,两者互为关联,互相支持,在土国做战不利退到伊国境内,对双方的库尔德人是很正常的事,所以我才这样说。更何况我生物学专业出身,应付他们的问题还是有一定的把握。
阿卜杜拉老人显然没打算细究我的来历,而是告诉我们就在昨天他们救了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中国人,伤非常重,正在这里养伤,只是他脾气暴躁,非常不容易接近。
我心中大喜,中国人,四姑娘?朱天伦?白法海?徐惠?还是凤青龙,对我来说,终于有他们的消息了,我暗自高兴,委婉地表示,我可不可以见他一面?
老人当即表示同意,我当既向老人表达了谢意,谢谢贾夫特等人的救命之恩,也谢谢老人的收留,贾夫特和费萨尔陪同我去看哪一位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