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思绪的不断辗转,武皇唇兮微启、没禁住又是轻轻一叹。
这个傻傻的孩子啊……不能啊,不能去伤害一个爱你的人、多情的人啊不是么!
因爱生忧、因爱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因爱生怨、因爱生悔,若离于爱者、无怨亦无悔;因爱生悲、因爱生怜,若离于爱者、无悲亦无怜;因爱生痛、因爱生怯,若离于爱者、无痛亦无怯;因爱生痴、因爱生嗔,若离于爱者、无痴亦无嗔;因爱生嫉、因爱生妒,若离于爱者、无嫉亦无妒……
无论是这世上人间哪一种伤害,有心无心的伤害,一旦涉及到“爱”之一字,一旦涉及到“情”之一词,一旦以爱为名,那么一切的一切便似乎又都变得那么的,那么可以原谅了!
由上种种,武皇到底还是选择饶恕了薛怀义、宽宥薛怀义。她又还有什么缘由不饶恕薛怀义、不宽宥薛怀义呢?
火烧明堂之事,行至如斯总算告一段落,看似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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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日胜似一日的寒凉,这样的寒凉还得维系到物极时才能有反暖的势头。
太液池里那原本澄澈的碧绿水面呼应着寒冷的召唤,不知是已然蛰伏于这冰冷的淫威、还是做了自我冰封的保护,水面结了很厚的一层冰晶,却变的愈发澄澈且平静。
莫说波澜,连一丝缝隙、一缕水痕都似乎寻不见了。而权势的争夺从来都是帝室皇族间生命不息的永恒意义,它不会因为季节的转换而变化、不会因为明堂的损毁而悄然泯灭……
自打王庆之死后,意识到许是自己的太过急切而惹了武皇厌倦,消停了一段时间的魏王武承嗣近日来又开始慢慢有了新的响动。
就在前阵子上元佳节才过不久,武承嗣便再次牵头五千人一并请愿。他跪在金灿灿的大殿之前把好话说尽,奏请武皇加封尊号,是为“金轮圣神皇帝”。
几天后,他复又牵头二次请愿,云集了小三万人,如是跪请武皇再次加封尊号,是为“越古金轮圣神皇帝”……
如此一**其实毫无意义的造势呵,很显然的,武承嗣只是为了对武皇献媚邀宠、投其所好讨其欢心!
是时的武皇已经渐入老境,人越是苍老便越是易于趋近感性,这时来自亲人的拥立便是最好的贴己,最可使武皇欣慰。
武承嗣让这个姑母感知到来自武家娘家的一份亲昵,同时推动了那拥立储君袭承大统的、迫在眉睫的事情偏于武家做了大趋势的发展!
武皇明白,朝野上下人人都在于这风声鹤唳的关头屏息凝神、静心等待一个最终的结果。一些本就不该一直拖延的事情,过多的拖延下去只是无益。
但如果立储之事一旦能够做出裁决,武皇她又何至于一直拖到现今都没有一个着落?她诚然下不定决心呐!
而武承嗣亦是火急火燎不愿夜长梦多,他买通武皇身边之人有意无意言语一些诸如,“自古天子,未有以异姓为嗣者”等等论句,加之武皇自身亦为武姓,如此一来,她拥立武氏子弟为储的心思又开始有了隐隐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