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却有着戒不掉的贪婪本性、那些**……
人之初、性本恶;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学,不可事!横竖都是逃不过的。
兀地一下,一个冷不丁的钝痛沉积在心里,泛起的疼痛是那样的真切!婉儿骤然垂首,寒凉的纤纤玉指下意识抚着心口按住。一种若有若无的宿命挣扎感铮地一下撩拨过去,那么真切、那么明澈与清晰!
是快要死了么……
骤起的莫名念头就这样一闪而过,只是一瞬,她曼勾了软款的檀唇哂笑。
死,死是什么?我们又何曾真正的活着过?
那不过是一种生命的涅槃、一种苦难的解脱、一种彻底的回归、一种万般皆放的释然安详……走都走下来了,连活着都不怕,难道还怕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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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如斯,因着婉儿这边儿早已铺陈好的一切,里边的人便不会知道外面所发生的喧哗燥乱,便是已经地覆天翻也依旧不会知道。
如此,这样一支浩浩喧喧的队伍便稳着步调有条不紊的继续前行。
是时正值昏沉的冬之永夜,好梦正酣的二张兄弟尚没有从梦寐里复苏醒转。待被惊醒时,尚不及披衣下榻一探究竟,整个人便已经身首异处、被蜂拥而入的兵士拖杀乱砍葬命于外廊之下!
一代佞臣、一代传奇的男宠就此结束了他们的人世旅程,魂兮离体涣散于风,再也无法存形于世了!
这是这场政.变一早便打定的旗号,便是诛杀二张兄弟。
然而政.变的真正意图自然不在二张兄弟这里,待政.变队伍顺利将二张杀死之后,便又在张柬之的带队、簇拥着跨了高头骏马的太子李显的号令之下,半刻未停的径直便奔入了武皇的寝殿长生殿去!
天风簌簌,隽永了已然注定的一种结局,也洗刷掉一切命的经纬与宿的同归。待正殿之中熟睡的武皇缓缓睁开那一双虽有朦胧、但英瑞锋芒依旧不减的龙眸时,倏然之间便有明澈的浮光拂过她高傲的面目,紧贴着雕花的轩窗、刻凤盘龙的楠木香塌,这光影犹如蹿动的长蛇倏然探入!
人老了,总是这样嗜睡呢……
“哗——”那是顺着小窗木棱间纵横缝隙里灌溉进来的索然穿堂风。
武皇眯了眸子,有攒动的光影在她面目间错落开去,倏倏然延展成浅淡的光斑。她缓缓的,缓缓的抬起了头,目光流转的须臾,满眼遍是刀光剑影靠拢浮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