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心无力(1/2)

话众人见那张方毫不犹豫的就杀了手下的都尉，人人大出意外，顿时“哗”的惊呼出声，附近的官兵和百姓都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好像生怕那张方毫不讲理的也向自己一剑劈过来。

连郭旭也惊讶的张开了嘴，万万想不到，那张方竟然对自己的手下大将杀就杀，一点机会都不给。而且那都尉明显也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对他那不合理的命令稍微犹豫了一点点而已，竟然就这样丢了自己的性命。

再看旁边的河间王，他也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而已。很显然，他对张方的这种行为，早已经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那张方还剑入鞘，厉声喝道：“你们还不动手，难道要等本将军亲自来动手么？”

有长官的前车之鉴在眼前，那些负责盘查的官兵哪里还敢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大喊一声，冲上去照着那些百姓就是一阵乱砍！

只不过是一瞬间，就是有几个百姓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于非命。

其余的发一声喊，四处逃散。

可是，他们又怎么逃得过那些久经沙场的官兵的手？那些官兵喊叫着，追逐着，砍杀着。

城门前等待进城的百姓也是乱城一团，仓皇逃命，不少人受到牵连，也被砍死砍伤了。

茶寮里，不少人拍案而起，就要冲上去跟那些官兵拼命，却被他们的同伴拉住。

郭旭也想要冲上去救人。可是想到现在的武功……现在聚集在城门口的官兵，起码也有两三百人，以自己现在的武功冲上去的话，非但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的命也送掉。

郭旭苦苦的忍住，双手不住的颤抖，握在手里的如果不是飞虹剑，恐怕都要被他给捏断了。

百姓们惨叫着，官兵们吼叫着，鲜血四溅，不断的有裙地，不断的有人死去。

几乎所有人都心有不忍。甚至那些官兵都有些下不去手，可是在张方的注视之下，却只能把手里的利器，劈向这些无辜的百姓。他们红着眼睛，嘴里的吼叫，恐怕也是为了抒发自己心里的不甘和无奈。

只有那张方，脸上一直冷冰冰的，一点表情都没有，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暖意。

不到一盏茶功夫，一百多个百姓全都倒在了血泊里。还有那受伤暂时没有死的，也被那些官兵走上去，补了几刀。

那个年轻的母亲，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自己的孩子，身体被砍成了稀烂。终究，她还是救不了自己的孩子，那个男孩还是死在她的怀里。

那张方终于满意了，指着跟着他来的另外一个都尉道：“你留下来负责继续盘查，若有错漏，提头来见！”

“是，大将军！”那都尉雄赳赳的大声答应。

那张方和河间王这种拨转马头，带着他们的手下官兵离去了。

然后，城门前的秩序却一时还没有恢复，那些官兵还忙着处理那些百姓的尸体，将他们拖到了墙角，堆成了一堆。

郭旭听见，在茶寮里的各个方向，传来一阵“咯咯咯”的声音。回头看时，只见不少男儿咬牙切齿，苦苦的强忍着。

凡是稍有血性的男儿，看到这样的场面，都是很难忍受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拳头和钢刀就代表着一牵一个普通的百姓，又怎么敢去招惹官兵呢？

而郭旭自己，也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没有流下泪来。

他恨自己懦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不能救那些无辜的百姓。

虽然他一直都自己：“不忍则乱大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在这里白白牺牲了性命！”可是，那个男孩的眼睛好像一直都在看着他，好像在责备他为什么不救自己？不救自己的母亲？

郭旭的心，好像被一直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握着，似乎就要被捏得粉碎。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忽然跑到了一边，“哇哇”的呕吐起来，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他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真希望乞活军赶紧过来，把这些没人性的王鞍全部都斩尽杀绝！”一个满面胡须的大汉忽然咬牙切齿的道。

“对对对，乞活军的兄弟们啊，请你们快点来，解救这些无辜的百姓们吧！”

旁边的人们不住的点头。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两个人这样。很快，整个茶寮里的人都纷纷附和，低声的呼唤着，都在祈祷乞活军的到来。

郭旭也忍不住一阵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即带着乞活军的大军，杀进长安城。然后当着所有百姓的面，把那张方，把那些官兵，一个个的全部碎尸万段！

这茶寮里面的，全都是普通的百姓，他们都代表的是普通百姓的心声。

若是那些武林人士，江湖中人，他们正恨不得杀了过去，拿着他的头去换洛阳王的头衔呢。

这时候，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却叹息了一声，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唉，就算是乞活军来了，打下了长安，救下了长安的百姓。可是其他地方呢？其他地方的百姓，未必又比长安的百姓好过多少。乞活军又能打得了多少，救得了多少？”

这句话，正好像一盆冷水一样，从郭旭的头顶上浇下来。

是啊，下之大，所有的百姓都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己真的能当他们的救世主，把他们都拯救出来么？

乞活军固然强大，想要一统下，那还是完全不可能的啊。

一种无力感，忽然袭上郭旭的心头。

所有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