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浓荫,筛下的月光洒了—地斑剥。
祠没有安大门,是两扇透空的木栏栅,洞开着,里面是个小天井,—个大石香炉对着神龛,只消十几个人便可把整个空间塞满,黑樾樾没灯没火,显得无比阴森,当然,这种小神祠入夜以后是没有信徒光顾的。
原来,他扑至宇文不弃身前丈许,只见宇文不弃双手微摇处,一阵阵强韧无比的暗劲,朝他身前涌到,他心内大骇,荒忙暴退,那暗劲一直送他到落地时,才倏然消失。
慕容廉明心知遇上内家高手,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透,对方如此年青便练成内家绝罡气,一时老羞成怒,不禁破口骂道:“小杂种,爷今天与你拼了。”
他本无所畏惧,也从不知道什么叫怕,可是他却不得不心悸的避开了姑娘那双目光,道:“姑娘,宇文不弃感激!”姑娘的娇靥上,飞快的掠过了一丝令人难以言喻的神色,道:“你就只会说这两个字么?”宇文不弃没说话,他实在不能再说什么了,因为他无法预料以后的事会怎么发展,他只有把想说的暂时压抑在心底。姑娘的娇靥上又掠过一丝异样神色,很明显的,那是黯然:“看来宇文爷知我还不够深。”
宇文不弃不能再言语,晶莹的泪珠在他眼眶中滚动,他终于没有让它滑跌下来,但那种神色,不仅包含哀伤,还有一丝微微的愤怒,虽然宇文不弃确曾有负过展如烟的地方,但经过这么多折磨,她也应谅解他,给他稍微慰借才对。
宇文不弃想着,嘴唇发着颤,一直抖动老半天才脱口而出,道:“如烟妹!你……你……唉!”说时两手微张着,眼中充满希冀被幻灭的目光,脸上一片呆痴与悲怜——
钓竿划出来一条条的笔直的影子,围成一圈,这好似捉鱼的罩一样(罩是竹制的,形似鸡罩,渔人以手按于水中以捕鱼),把他罩在笼中,任你扇影如山,攻势凶猛得翻天地覆,也无法攻到对方身上,任你左冲右突,也休想冲得出去。
慕容廉明哼了一声,被宇文不弃满不在乎的神态,与近乎狂妄的话所激怒,一拉马步,双掌一错,脚步徐徐移位接近,伸在前面的左掌似乎涨大了一倍,而且肌色自肉红逐渐变成淡紫色。
宇文不弃坐下,双掌心分别贴上“脉根”和“气海”二穴,徐徐输入本身真元,这种情形之下切忌操之过急,如果输元过猛,一断便回天乏术了。
一般内家高手输功救人,必须趺坐凝神,人气一身,物我俱忘,是以必须有个护法,而他不必,这就是他的武功超凡逾常之处,郭正义可能还隐身在暗中,随时可施突袭,所以他一方面输元救伤,一方面还得注意防备。
接着一阵轧轧之声,在众人之前三丈通道上,裂开一睚形石门,灯光由里照出。
宇文不弃跟进后,抬头望去,原来是一间廿余丈的大石室,四周石壁均由巨大青石砌成,平滑光亮光可照人。石室正是放了一座石床,其上平卧着一个白发老丐,面目清秃威武之极,只见他双目微闭,脸色酡红,似是饮了过量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