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的暑,宇文池不知为了什么,去找黄山都老人,死在途中,因时值盛暑,等到发现,尸体已腐。宇文夫人闻讯追去,面目已不可辨认,但从他腰束盘龙剑,连衣服都是宇文夫人亲手缝制之物,自然认得出来,这才确定死的真是宇文池。
宇文夫人埋葬了丈夫之后,痛定思痛,怀疑死的并不是宇文池,可能这是彩带仙子的手法,自己丈夫托假死之名,已和彩带仙子双宿双飞。一气之下,就带着宇文不弃卜居南阳,从此绝口不提“宇文池”三字,因此,也不肯告诉宇文不弃身世。
宇文夫人原藉也在安徽,她父亲是形意门的高手,精擅“七步推云手”,人称“七步追魂”,和宇文池的父亲,乃是八拜之交,昔年曾在南阳开设镖局,膝下只有两个女儿,长女就是宇文夫人,妹子嫁给了齐宸,就是如今的铜沙岛夫人。
这封书信的最后一段,再三叮嘱宇文不弃,曾自己要你们两人远上恒山求习剑法,原也只是万一之想,隐居会仙府的两位异人,决不肯轻易传授剑法,因此,你们也不必悔心,结成夫妇之后,从此隐姓埋名,不可再在江湖走动,务必安安份份的过一辈子,才能替宇文家留下一线香火。
凌杏仙看完书信,心头大为感动,含泪道:“龙哥哥,仙子耽心的就是我们没有学成剑法,如今我们既蒙两位老神仙赐传剑术,而且你的身世也已大白,正该高兴才是……”
她到“正该高兴”,忽然想起彩带仙子信上,要自己两人结为夫妇,这“高兴”二字才一出口,顿时羞得双颊飞红,一时接不上话来。过了半晌,才道:“我觉得了福老的没错,最近铜沙岛的人,忽然在江湖绝迹,也许是齐宸已经屈服了,才把他手下撤出江湖,我们赶去铜沙岛,龙哥哥也就可以母子重逢了。”
虎嬷嬷拭着眼泪,笑道:“凌姑娘的极是,你们学成剑法回来,原是一件大的喜事,嘻嘻,明又是你们大喜的日子,这是喜上加喜的事儿。你还不知道你一生下来就大声啼哭,老婆子抱着你连抖带哄,一个晚上,没有合眼,如今你可以娶媳妇了,叫老婆子怎不高兴?”
她的口沫横飞,接着又道:“当年老婆子喂仙子吃奶,你娘是老婆子一手带大的,接着你娘有了孩子,老婆子真舍不得把你抱去送给宇文夫人抚养,如今你也娶媳妇了,明年养个白胖胖的儿子又有娃儿抱了。”
到高兴,不禁呷呷大笑起来,在场的人,也给他的笑了起来。
凌杏仙羞的满脸通红,但心里也着实喜不自胜。
宇文不弃道:“虎嬷嬷,我看了娘留的信,恨不得今晚就插翅飞上铜沙岛去。
虎嬷嬷道:“这是你娘的主意,老婆子今晚就找慈安师太去,明替你们办完喜事,后动身,也不算迟,你娘瞧到你带着新媳妇同去,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到这里。回头朝周子奇道:“子奇,你是仙子门下的大弟子,事情就这样决定了,由你和云章筹办喜事,咱们不用铺张,也不能太简单了。”
周子奇、徐云章只好躬身应“是”。
虎嬷嬷伸手取过彩带仙子的书信,一面道:“时间不早,你们可以休息了,老婆子这就找老师太去。”
完,匆匆朝后院走去。
四对新人听明就要办成嘉礼,结为夫妇,虽然他们每一对情侣,早已心有默契,但此刻读了师傅留书,要他们立即结成眷属,总究有些突如其来,每人心头,都有一种不出的喜悦和紧张!
周子奇身为彩带门的大师兄,他等虎嬷嬷走后,立即目光一转,道:“如今宇文兄身世已经大白,也是彩带门的人了,大家都非外人,师傅留书,要我们结成夫妇,才能上铜沙岛去,愚兄觉得师傅此举,必无经过深思熟虑,也许和几位老前辈再三研究之后,才决定的,其中必有深意,这是师傅的命令,大家自无非遵行不可,方才虎嬷嬷指派愚兄和三师弟筹办明的喜事,宇文兄,凌姑娘和诸位师弟,师妹,务请多多提供宝贵意见。”
宇文不弃道:“弟觉得娘临行之前,作如此安排,一定是和几位老前辈商讨的结果,认为铜沙岛上,可能有某种埋伏,才要我们先结为夫妇,再去铜沙岛,主要是大家有了名份,可以减少许多避忌,我们后就要动身,赶赴铜沙,因此,弟认为明的婚礼,只是完成我们夫妇名义的一个典礼,应该简单隆重,不必铺张,一切由周兄、徐兄作主就是了。”
他这一番话,听的所有的人,全都赞同,异口同声道:“全凭大师兄,三师兄作主。”
第二,倒坐庙后进观音殿,披上了一幅红绸。
一张香案上,也覆了一方红绸,蜡台上,点燃起一对大红花蜡!
虽然没有盈门贺客,也着实洋溢着一股喜气。
这是中午时光,倒坐庙住持慈安老师太,身穿黄色僧装,面情庄严,缓步走到香案前面站停。
邋遢道士杜景康,二郎神丁守福,今也换了一身干净长衫,站在香案左右,充当赞礼,(即今之司仪)这时由杜景康高声喊道:“鸣炮。”
井上劈劈拍拍响起一串鞭炮。
接着由丁守福高声喊着:“引新人入礼堂。”
当下由虎嬷嬷为首引着四对新人——宇文不弃、凌杏仙,周子奇、杜锦雯,徐云章、钟翠玲,单俊臣、陆琪芬,进入殿堂,四名新娘,则由彩带仙子四名侍婢迎春、迎风、迎香、迎月四人挽扶而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