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婚期,也就五个多月。
五个多月之后,她就要入驻东宫了,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子妃,李若初想想,还觉得有些小兴奋呢。
毕竟,两辈子加起来,她还没做过太子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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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御书房。
晋宣帝坐于书案之前批阅奏折。
书案下首,秦瑜态度恭恭敬敬的站立着,挺拔的身躯在屋内烛火的照射下拉下一条长长的身影。
“那丫头真就那么好?”晋宣帝笔端未停,头未抬,出声询问案下站立的秦瑜。
秦瑜闻言,只淡声回道,“儿臣以为,她虽不是最好的,但却是儿臣心中独一无二的。”
话语平静,就像是诉说他人的故事一般。
闻声,晋宣帝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只抬眸凝视下首的人,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太子切记,万不可因为儿女情长贻误大事。”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一脸淡漠的秦瑜。
秦瑜只淡声应道,“儿臣明白。”
晋宣帝索性放下手中的狼毫,双目注视着一脸淡漠的秦瑜,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恨朕吗。”
刻意压低的嗓音中透露着些许的无可奈何。
晋宣帝的这话,让下首的男子身躯微微怔了一瞬,随即便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见秦瑜沉默,晋宣帝只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且先回去吧。”
“是。”
秦瑜应了一声,恭敬的退了出去。
走出御书房,秦瑜抬眼望向将圆的明月,黑眸中冰霜渐起,唇角亦扯起一抹无奈的笑。
那人问他可还恨?
怎能不恨。
当年,若非那人狠心决绝,他又何至于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后离他而去。
“殿下,您没事儿吧?”一直守候在外面的侍卫阿飞见自家主子出来脸色不好,不由出声询问。
“无妨。”秦瑜敛去思绪,只淡声应道。
侍卫阿飞提着灯笼走在前侧,秦瑜负手走在后头,青石板上,脚步略显沉重。
阿飞脚步略微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秦瑜抬眼看阿飞。
阿飞垂首应道,“是姑娘传话来了。”
闻声,秦瑜脚步顿了顿,唇角微微勾起,“她说了什么?”
“姑娘传话说,下聘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跟她商量一下,还说殿下一点儿不知道顾家,那么多好东西不要钱的往府里送。”
“好在李相表态将那些聘礼到时候当作嫁妆,不然可亏死了,还说......”
阿飞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来。
听到这里,秦瑜的眸子里的冰霜已然化开,浸满了笑意,“还说什么?”
虽知道那丫头嘴里定然没什么好话,可他仍旧想要听一听。
阿飞抬眼撇了一眼自家主子,只如实说道,“若初姑娘说,若李相未曾表态将那些东西给她作嫁妆,她便要将殿下您这个......败家爷们儿,揍成猪头。”
阿飞说完,暗自的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
这话,也就若初姑娘敢说,换作任何人,谁敢对当今太子这般大不敬。
若初姑娘这个称呼是李若初要求的,李若初说她只要还有一天未嫁人,就只能唤她为姑娘。
万一她秦瑜哪天惹她不高兴了,她说不准还不会嫁了。
听完阿飞嘴里传达的话语内容,秦瑜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
阿飞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世上,也就若初姑娘能让主子一展笑颜了。
与此同时。
如意院儿,杨氏来到了李若兰的闺房。
今日陈大夫来给李若兰看过了,只替李若兰重新包扎了手指上的伤口,其他的,连药方子都未开。
杨氏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今日在前院儿声称身子不适,只不过是她想要逃离现场的一个借口罢了。
是以,一直忙到了现在才有空理会李若兰。
今日内务府来下聘,杨氏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里必然会觉得不舒服。
但她更希望,李若兰能因此彻底死心,万事能够想开一些,不要再似从前一样整日里闷闷不乐了。
杨氏来到李若兰的卧房门口,只挥手让守在门口的婢女都退下去,只身一人进了卧房。
李若兰只合衣躺在塌上,一双通红的眸子望着帐顶,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长长的指甲嵌进手心,手心渗出鲜血也不自知。
杨氏见了这情形,自是猜到自己的女儿哭过,只缓步上前,在塌前站定,对着塌上的女儿柔声唤道,“兰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若兰只耷拉着眼皮偏头看了一眼塌前的身影,对杨氏的问话只道,“母亲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喉间哽咽,软软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直至今日她才明白,其实母亲从未想过让她嫁给太子。
母亲说帮她想办法,从来就只不过是在敷衍她,是在拖延时间。
杨氏见到李若兰这幅样子,自然很心疼。
轻叹一声,索性坐在塌前,伸手拉了李若兰的手在手心,温声劝道,“兰儿,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太子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必这般执迷不悟呢。”
杨氏的话说完,李若兰从杨氏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扭头到里侧,不看杨氏,只咬牙道,“女儿说过,此生,女儿非太子殿下不嫁。”
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