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才更是可疑。我怀疑云家在为大哥做事。只怕……还会牵扯颇深。”奕雀煌坐下来,倒了杯茶水递给零卓一杯,自己又到了一杯。
“所以大皇子不会让云家出事,也怕云家出事后将他的意图暴露。”零卓补充。
奕雀煌点了点头,低头呷了一口茶水,方开口:“阿卓,接下来便需要你来帮我了。”
“如何做?”零卓眼神一亮,跟着自带天界太子这种主角光环的人,搞事情都不用担心搞不成。
“云家名下的当铺,酒楼等产业,一一都把它挤垮,一定要不留余地,让它做不下去。”奕雀煌抬眸看向零卓:“想想明月的仇,孩子的仇,别对云家手软。”
“难道不只是云家二房吗……”零卓迟疑,云家总会有明月所在乎的人,尤其是长房……
“一滩浑水中的泥鳅,谁也不会比谁身上的泥少一些。知情不报与为虎作伥也没什么区别,都捞上来再看黑白吧。”奕雀煌将茶水饮尽。
似是又想起什么,思忖着问:“之前过年时遇见大哥,他说想找你探讨术法来着。我因着二哥拜托处理退婚一事倒是忘了个干净。”
“探讨术法?”零卓哑然失笑,她自是也听说过这位大皇子的兴趣爱好,只是……呃……
“你就当忘了吧,我可不想去。再说……我自己也不会什么术法。没什么好探讨的。”零卓摆手。
“嗯,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觉得这也是接触大哥的一个机会,若是能劝说他放弃谋反的念头,可能也是个上策。”奕雀煌目光落在杯沿上,流露出淡淡的伤感。
“涉及到亲人,你便心软了不是。虽然他到底与你有些血缘关系,但劝说一事只怕是有些太想当然了。若是他把你和陛下还有皇后二皇子当做亲人,也不会在私底下搞小动作,残害人命,搅动风雨。之前的平阳王带女来京请求为你和御霄兰芳赐婚,背后便是你这位大哥撺掇的,这一点你不要告诉我暗部没有查到。”零卓自是看得出他的犹豫,便淡淡的说道。
“你都知道了?”奕雀煌抬眸看向零卓。
“我皇朝虽然在瑞霖行事颇受限制,但想真正了解些什么,也并非做不到,一般人家虽然掌握不到具体情况。但大皇子和平阳王这种级别的,身边多少会有些暗线的。”零卓浅浅一笑。
“你倒是不瞒我。”奕雀煌亦是笑了起来。
“没什么好瞒的。就像我们皇朝也有你安插的眼线一般。大家彼此彼此。”零卓走近奕雀煌,有些心疼的伸手覆上他脸颊:“最近是不是太过操劳,都瘦了好多。”
“是啊,虽说知道哥哥的情况,但也是日日提着心神,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奕雀煌伸手抱住她,脸贴着她心口。
零卓轻抚着他头顶柔软的发丝:“辛苦了。”
“怎么没叫奕郎?”奕雀煌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果香味道,闷声问。
“奕郎……”零卓轻笑:“你倒是记得真切。”
“我喜欢阿卓这般称呼我。”奕雀煌低声说着,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零卓低头看着他,有些心疼,虽说一切他都有所规划,但这段时间奕雀策的情况和朝政大事,还要想着对付叶厉,瑞霖陛下不方便出面,奕雀煌只能一个人撑起来了瑞霖上下。
前些时日经过城门时,便看到曾在那聚集的难民已经不在,派人打听后才得知三殿下自接管朝政后便下令在北城区开辟营地,收容难民,提供基本的衣食,而年轻的劳力则需去城中各府衙做帮工。
他,做得很好。
零卓低头看着酣睡如孩子的奕雀煌,不禁心中温暖,他没有高强的武功可以为她抵御刀枪,却有博大的胸襟来兼济天下。
指尖顺着他脸部的线条划过,想起他方才面对叶氏父女时的模样,才真正体会到他真的不再是那个拥有凤皇记忆的奕雀煌。
他没有曾经出海猎妖时面对苏家父女挑衅自己时的不以为意,而是在气势凛冽沉稳中慢慢的戳破人心。
过去的奕雀煌只是为了自己,零卓无伤,天下太平。
如今的奕雀煌则是为了瑞霖,不伤零卓,天下为重。
失忆如果真的是他无可避免的一劫,那么这也是在天命中早已为他安排好的一环吧。
零卓低头轻轻在他额心一吻,奕雀煌紧了紧手臂,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瑞霖,荣庆二十一年二月,福泽亲王奕雀策因上元节天降陨星干扰命格,大难。
同月,瑞霖帝王取消其与安和郡主亲事,并向民间征询一命格孤星之女嫁入王府为福泽亲王挡天煞。
二月末,西贝氏明月入宫自请甘愿为福泽亲王挡御天灾,帝感念其大义,特赐以皇妃规格嫁入福泽王府。
而在颁诏之时,却遇阻挠。
朝堂之上,零卓陪同明月入朝听诏,被礼遇坐在侧席,此时面色阴沉的看着场中的大皇子奕雀星。
就在方才,诏书刚要宣读,这位大皇子便带着所谓的云家之主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云家之主云鸿跪在当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启禀陛下,西贝明月乃是云家孙媳,在身怀有孕之时外出至今未归,并非云家休弃,万不能再嫁二殿下,恐辱皇室门楣。”
“是啊,父皇,西贝氏乃是云家内院妇人,如此不尊妇道胆敢背着云家另嫁,还欺瞒圣听,简直的大逆不道。”奕雀星亦是在一旁火上浇油。
零卓眼眸深处几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