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叔祖所言。”奕雀煌低头,心中叹息,难道如今泰洲这些惨案全因为自己当年一时心软所致?
“起来吧。轶族当年所修炼的邪功正是拿待产妇人炼制人蛊,将所产生的母蛊放在一起厮杀,只留最强的那只,然后利用母蛊不断繁衍,放入人体中就可以控制人类为所欲为。”
“此蛊甚是凶悍,连妖族都极易中招。当年轶族在凛寒寂地因为地理原因,地广人稀,你父君让你带兵秘密处决轶族,所以没造成什么祸乱。”
“从后来离鹤堕仙会用人蛊开始,我就不明白他为何会此术,但却没想到全因你一时心软造就。何为因果?你心中再清楚不过。”林溪此时虽是严厉,但却没有生气,正如他所说的,这便是因果。
“原来一切都是我种下的因,如今再次卷土重来,逼向了我最在乎的人。”奕雀煌站起身,看了一眼零卓,与她四目相对:“因我要让你面临危险了。”
“我还好,有你和林溪在,没什么好害怕的。”零卓淡然一笑。
奕雀煌颇含歉意的点了点头。
“对方下手愈加的频繁,只怕已经积蓄了很久的实力,慢慢等他们自己现身不现实,只会折损更多无辜的人命。阿卓,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你........”林溪话未说完。
奕雀煌出言阻止:“叔祖.......”
“目标是我,我就该引他们出手,最好顺势被他们劫走,打探到他们老巢所在之处,让你一网打尽。”零卓起身说出林溪的意思。
林溪点头。
“不行,我不同意。”奕雀煌面色冷峻下来的断然否定。
“你不相信他的实力?”零卓示意了下林溪的方向。
林溪也挑眉看向他。
“叔祖即便没有你去当诱饵,也能揪出来元凶。”奕雀煌对零卓道。
“耗费时间呀,而且容易有漏网之鱼,若是再有溜走的可如何是好。”林溪摸出一个红薯,剥着皮,开始悠哉的吃了起来,明显等着看两个人争执的好戏。
对他来说,解决这些邪祟不过举手之劳,但若是借着这件事能让这两个人的感情有所进展,那才是正事。
奕雀煌心知林溪有意如此说,借以让零卓主动请缨,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劝零卓:“叔祖出手之前,你势必要孤身一人行事,你最怕虫类,最怕黑,不要去。”
零卓并没有与他赌气,而是心平气和的说:“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既然对方冲我而来,我也就有义务尽快让对方停止再对无辜之人下手,既然性命无忧,见识些恐怖的东西也没什么,说不定还因此不害怕了呢。”话毕没心没肺般扯起一个笑容,眨了眨眼睛。
奕雀煌蹙眉,并不吃她这一套:“连只菜虫都害怕都人,何必一次一次的硬逼着自己去接受这些……”
零卓不待他说完,便上前揽住他的腰,脸颊贴在奕雀煌胸口:“我早已不是你记忆中那个脆弱单纯的小姑娘,君度哥哥……”
奕雀煌因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心怦怦直跳,想去抱住她,零卓却又立刻离开了他身边。
那一瞬的心灵相惜,近乎是一个幻影。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零卓冲林溪点了下头便跑出了书房。
林溪一挥手,一道金光追随她而去。
“我在她身上留了月神香,你不必担心。”林溪跳下太师椅,拍了拍奕雀煌的肩膀,他如今的身量要比奕雀煌矮上一头,此时拍肩的动作显得有点奇怪。
林溪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便出门回房睡觉去了。
奕雀煌独自站在书房,刚刚……那个拥抱……
她说她早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小姑娘了…………
奕雀煌心中莫名觉得空荡荡的,曾自信满满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最了解她,最懂她,但现在她却亲口说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那么自己又如何让现在的她接受自己……
而自己……又是否依旧爱如今的她?……
奕雀煌第一次对两个人的感情产生了深刻的反省。
零卓第二日又随冥河去了最新的几个案发现场勘察,起初两家还好,不过是与之前的相仿。
但最后一家则有些不同,那是距离临海别院不过十里内的一个大户人家。
家中乃是书香门第,五世同堂,旁支众多,这样一个人员复杂的家族中,这次三个身怀有孕的妇人同时中招,折损了七条人命。
其中一人怀了一对双胞胎,死亡时已经几近临盆,却难逃毒手,因此举家上下哀恸不已。
零卓自随着冥河一行人进入这户姓陈的人家时,便觉得这户人家气氛压抑。
这倒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她总觉得有眼睛在盯着自己,回头去看,目光所及也不过是这家的主人或是仆妇。
这种感觉在她进入那个怀有双胞胎的陈李氏妇人所居住的院落时尤其明显,那不仅仅只是一双眼睛,而是数道目光偷偷的在窥视自己,像昂着头的线形虫那般阴森诡异。
林溪今日因为睡懒觉并没有跟着她。
因此奕雀煌打算将籽阳留在身边,想把阿寿籽月派来。
但被零卓拒绝了,阿寿身上常年自带一股戾气,那是邪祟最害怕的东西,有他在,反倒不易引出那些人。
这次奕雀煌没再反驳她的决定,照旧让她带了籽阳籽月二人。
所以此时零卓心中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光是为自己,也是为了同行的人。
陈李氏是陈家三房的小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