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鸠纵身翻上城墙时,怀中已经抱满了一大堆的箭矢,配上那身宽松的皮袄,整个看上去好像一个从山里捡柴火回来的乞儿一般。
原本悠闲地靠在城墙上的李言不由嘴角一阵抽搐。
没等李言开口,关鸠就狠狠瞪了这李言一眼,没好气道:“这些箭矢可都是特制的,你以为能随随便便能够替换不成?”
李言干笑道:“我自然知道若是换上寻常的箭矢,在你们配置的那些箭弩的劲道之下,恐怕箭还没射出去,整根都得被崩断了,只能配这种特制的箭矢才能发挥功效。”
关鸠幽幽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李言苦笑道:“这些箭矢再如何重要,也没有你的小命重要吧?”
关鸠微微眯眼,幽幽道:“我自然是相信以我的本事,即便这么做,也不至于会因此丢了性命。”
李言无奈的耸了耸肩,“行了,懒得跟你扯这些了,赶紧让大家都上来吧,你们军中那些手语我可不懂,若是大声喊话,难免又会让城中的蛮人察觉。”
关鸠愣愣的撇向四周,见城墙之上居然一个蛮人都没有,不由十分诧异,连忙向李言撇去询问的目光。
李言挠头道:“怎么说呢,我在上面待了很久,摸清了这叩官城巡逻队伍的规律,一时半会巡视的蛮人不会到这里,足够所有人都从下面爬上来了。”
关鸠一边将怀中的箭矢放到墙根,一边疑惑地问道:“你是说这叩官城的城墙之上没有十分严格的守卫?”
李言没好气道:“拜托,蛮人也是人好吧,三更半夜的,你以为他们还能在整个城池的城墙上全都布置有守卫啊?”
关鸠幽幽道:“若是在大华,这样重要的城镇,无论何时,定然都会每隔不远设立探哨的。”
“这不是蛮人派遣大军去永王那边作战去了么?那还能剩下多少兵力?想要在这么大的一座城池的城墙上没每处都设立探哨,根本不可能好吧。”李言没好气道:“再说了,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城墙下面就是峡谷,绝对是整个叩官城上下差距最高的地方,防御松懈了不也是正常么?”
“也是。”
关鸠笑了笑,连忙在城墙边上弹出头去,对墙根下的云麾军比划这一些关家军中特有的手势。
没一会,云麾军众人就借着绳子攀爬而上,纷纷站到了这城墙之上。
原本空荡荡的城墙一下就显得十分热闹,可却一点也不喧嚣,毕竟每一个云麾军都知道眼下的处境,自然不会随意开口闲谈什么,甚至说是大气都不敢喘也差不多。
李言连忙将那死死绑在城墙上的绳子斩断后,对着云麾军低声吩咐道:“全军听令!”
没有任何声响,但每一个人纷纷都挺直了腰杆,一脸的严肃。
李言翻了个白眼,开口就道:“你们一个个的,别一副生龙活虎的,难道奔波了一晚上,一点都不累的么?”
众人一愣,只见李言又道:“行行行,我知道你们了不起,但我现在要你们装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收起你们平日里那一套,给我表现的有多松散就多松散。”
云麾军众人一脸的茫然。
只见李言解释道:“现在呢,十到十五人分成一组,装作这城楼之上的巡视守卫。然后分散开,找准时机,摸到城内。”
关鸠皱眉就道:“找准时机是什么意思?”
“就是看见有楼梯就往下走就行,这城墙上有很多下去的楼梯,但也别都往一个楼梯走,容易出问题,最好多走几步,从不同的楼梯下去。”李言连忙解释道:“但下了城楼之后,也别立刻露出原形,自己找地方藏好,伪装成叩官城的百姓。”
关鸠一愣,连忙道:“这怎么可能!大家又不会说蛮语,一旦别蛮人问话,岂不就露馅了?”
“我观察过了,这城楼上的巡视守卫都十分困乏,相互来往之间都懒得说话,所以绝对不会有蛮人会主动开口跟你说话,即便有,那你们大可装作实在困得不行,不予理会就好。”
关鸠皱眉道:“那到了城中呢?按照你的意思,是让大家混到城内?”
李言轻轻点了点头,稍微抬高声调,对所有云麾军朗声道:“在关长风那些人没有到达这里前,我们都需要隐藏在城中,但咱们这几千人始终集聚到一齐,定然会引起城中蛮人的怀疑,所以我们之后要分散开,一直等到关长风他们那伙人到了之后再集合。”
众人脸色依旧有些纠结,只见李言又道:“至于蛮语,你们不是常年跟蛮人打交道么?再怎么不济,一两句总是会说的吧?实在不行,那就装哑巴!反正就是你们自己随机应变就是。”
众人一愣,虽然神色难免还有有些忐忑,但却已经是稍微有些宽心了。
关鸠苦笑道:“你确定突然出现那么多哑巴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李言没好气道:“拜托,你看看这个城池有多大,只要我们能分散开,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好吧。”
关鸠一愣,目光缓缓落到那叩官城之内。
无数房屋瓦舍,层峦叠翠,一改香乐江前那些蛮人城池的土屋模样,倒有了一种大华城池的感觉,只不过依旧无法跟江南相提并论而已。
放眼望去,将近十万户的城池,自然是辽阔无比。
是啊,这样的广阔城池中,零零散散出现一些哑巴或者不怎么说话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啊。
关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