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的晚风,吹得格外沁凉,李言低着头,任由晚风吹动自己发束上的丝带,脸色低沉,脱离的手不住的颤抖,但依旧紧紧揽着一个人的身子,半蹲在地上。
“将军……”
“别废话!”李言骂骂骂咧咧瞪了一眼怀中抱着的人,缓缓用颤抖不断的手向怀中摸索而去。
“咳咳……”关河突然剧烈的咳出了几口淤血,直接喷在了李言甲胄之上,原本上面早就沾染了干固的血渍,但关河这几口血喷来,再次将李言身上的甲胄染上了新鲜的血迹。
围在李言身边的云麾军依然不到几十人,各个脸上露着疲惫不堪的神情,但眼神自始至终,不便的依旧是那份坚毅之色,各自握着手中的兵刃,勉强撑着身子不然自己跌倒到地上的血泊中。
围在这几十个关家军的,是一样望去,数也数不清的蛮人,与云麾军相反,这些蛮人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疲惫之色,但眼眸中却透露出深深的恐惧。
毕竟稍有疲惫的蛮人,早就成了他们如今脚下踩踏着的尸首,眼前这些蛮人,可都是因为前面的战死之后,迅速补充上来的。
这些蛮人可真的是怕了啊,不知道这些云麾军已经杀了多少人,虽云麾军在厮杀中倒下的人也十分多,经过一天一夜的厮杀,那率先冲盾墙内冲杀出来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了十几人,但他们蛮人所阵亡在这些汉人手中的人数,绝对是汉人阵亡数的数倍有余。
若不是上头下了死命令,恐怕这些蛮人早就在李言带领的这几百云麾军的冲阵下溃不成军了。
最后的几十人,虽然各个看上去都是强弩之末的样子,但此时所有围住这些云麾军的蛮人都知道,想要彻底剿灭这只队伍,所要付出的伤亡,绝对是十分巨大的。
在云麾军短暂的停歇之下,竟没有一个蛮人敢轻易继续上前,只能对着这些云麾军装出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一天一夜的冲杀,李言所展现出来的威势,简直让所有蛮人都大惊失色,拓跋雷山再也没了想活捉李言的念头,只能按照苍狼卫小北的建议,对这只云麾军格杀勿论。
可因此也是始终没能彻底剿灭这些人,使得这拓跋雷山懊恼不已,想着若是一开始就格杀勿论的话,那绝不可能被这区区几百人在十几万大军的阵营中杀了个天翻地覆,让跟着李言的那些士卒培养出了无与伦比的士气,当拓跋雷山醒悟,想要格杀勿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想要彻底剿灭这些云麾军,定然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但最后付出的代价无论如何之大,都必须要将李言斩杀于此,否则白白牺牲了这么多士卒,还让李言跑了的话,那无论是他拓跋雷山还是小北,都不可能继续在统领位置上能有什么威信。
无论是拓跋雷山或者是小北,都知道虽然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只要盯住了李言的话,那李言绝对是插翅难飞,付出再多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就比如他们都知道云麾军还有大部分人躲在盾墙之内没有出现,但他们的命令却依旧是让大军盯死了李言,或许在拓跋雷山与小北看来,没了李言的这只汉人军队,根本掀不出什么风浪来。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对于大华的军队来说,是最致命的弱点,于是乎,在李言率领小部分云麾军突围,想要将整个蛮人大军牵引开,好给还在盾墙之内的云麾军争取机会,这么明显的企图,即便小北不知道,拓跋雷山这种深资武将,也不可能不懂。
对付汉人,无论对方有多少人,多么厉害,只要将其主将斩杀,那一切都会是一锤定音的结果,所以李言带领的五百人绝对逃不出蛮人的包围圈,带由关长风带领的那几千人,却得到了十分巨大的生机。
李言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飞快掀开布巾,露出了一个乌黑的小药丸,就向一股脑地塞进关河的口中。
只见关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握住了李言的手,让李言紧紧抓住了药丸。
“将军!”关河咧嘴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喃喃道:“老关我自己的药丸已经吃过了,这是将军你自己的,若是给了我,那你怎么办?”
李言沉声道:“滚你妹的!我才不会弄得跟你这样呢!”
关河哑然一笑,叹息道:“是啊……是我老关无能,给将军丢脸了……”
李言连忙摇头道:“这个时候,还说什么蠢话!赶紧把药吃了,起来跟我继续杀敌!”
关河又咳出了几口血,咬牙咽了口气后,无奈道:“将军,鬼医都说了,这药每个人只能吃一次,多了没用,所以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真的不需要了……”
李言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药丸,还没说话,只见关河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将身上插着的那几根箭矢从身上拔了下来,随后有气无力道:“旗在人在……我老关做到了,帅旗断了,我也要先将军一步下去赔兄弟们了……”
李言连忙紧紧抓住关河握着只见的那只手,抽了抽鼻子,沉声道:“大家……大家都没丢了我大华的脸……”
关河咧嘴一笑,“这知道,妈蛋,这一战,云麾军每个人最受到斩杀了不下百人,这样的战绩,说出去若还有人觉得丢脸,那叫什么话,你说是吧,将军?”
李言连忙重重点了点头,只见关河喃喃道:“也不知道我们成功了没有,其他兄弟有没有冲出重围……”
关鸠轻声叹道:“关长风已经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