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夫能从马拉申科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无奈的味道,这让性格直爽的崔可夫莫名觉得有些丢人害臊。整个集团军因为久攻不下的战事一拖再拖而出现了意志上的疲惫,毕竟同一条进攻道路来来回回冲个七八次之后搁谁谁都会犯怵,就算是信仰坚定的红军战士也不例外。
好在马拉申科把这话的比较婉转,没有直接点明是老崔同志自己没有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仅仅只是下面的那些同志们可能有一丢丢认识上的问题,这让崔可夫对于马拉申科的善于为人处事和话不禁又拔高了一个评价档次。
手指夹着香烟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掸璃烟灰,稍许点头的崔可夫很快便认可了马拉申科给出的法。
“的确,你的很对,马拉申科同志。”
“自打我开始执行反攻命令以来,已经指挥部队朝着这个该死的山头发动了八次集团冲锋,其他零散规模冲锋和火力试探足有上百次!”
“我把方面军司令部划拨增援来的所有部队都投入到了这个血腥的山岗上,但是那些德国佬就像是闻见了腐烂臭肉的苍蝇群一样,滋滋滋滋,简直烦人透顶!”
啪——
突如其来的猛烈拍手动作把马拉申科吓了一跳,感觉如此用力之下的崔可夫一定手掌心很疼的马拉申科不禁有些汗颜起来。
“看来老崔同志和传言里描述的一模一样,火药脾气一点就炸。难怪朱可夫会火线提拔重用他,这俩饶性格简直就是同一坨泥巴捏出来了俩泥人一模一样。”
双手猛烈发力做拍死苍蝇动作的崔可夫连手指中夹着的烟头都震飞出去老远,鼻孔像是老牛喘粗气一般的崔可夫又掏出了一根烟来给自己续上,看得出来这位身材矮却极其健壮的将军已经把德国佬恨进了骨子里。
猛吸了两口香烟之后感觉狂躁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了一些,鼻孔里依旧在冒烟的崔可夫这才继续向着马拉申科再次开口。
“这次把你的近卫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团调过来,我是下了很大决心的,马拉申科。”
“如果马马耶夫岗再攻不下来,我也许就会成为祖国母亲的罪人,马拉申科,我没有同你开玩笑。把你的近卫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团从火车站调过来,意味着夺回马马耶夫岗的战斗一旦再次失败的话,我将会耗尽手中最后一支坦克部队,届时可能会连无力回援的火车站那边都一并丢掉。”
马拉申科没有插话,仅仅只是坐在办公桌的对面静静地听着,崔可夫脸上的表情就差把“我还没完”这句话给印了上去。
“朱可夫大将在电话里告诉我要相信你,因为你曾经给他创造过奇迹,我甚至没想到他会如此支持我把你调遣到马马耶夫岗方向上的战斗中来。前线的基层指挥员里没有比你更受朱可夫同志关注的了,他最近有给你打过电话或是拍过电报吗?”
崔可夫突然抛出的问题显然超乎了马拉申科的预料,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的马拉申科很是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示意没樱
“是吗?那看来他是不想给你带来压力影响到你,他打给我的电话里可是经常问起你的情况,你们团每上报上来的损失清单我都要如数给他汇报一遍好让他了若指掌,只有你们团这一支部队能够享受到这种被朱可夫大将总是亲自过问的待遇。”
崔可夫在此之后都了些什么,老实已经有点走神的马拉申科没太听清,属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那种。
马拉申科是真没想到老朱同志竟然一直在关注着他,但是联想到火车站可是关乎到斯大林格勒能否守得住的第一梯队战略要地之一,忽然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奇怪之处的马拉申科索性倒也释然。
“兴许只是单纯地关注火车站而已,我还是别太自作多情了。”
马拉申科与崔可夫的二人会谈从九点半一直持续到了快要十二点。
手中兵力已经严重缩水的崔可夫把几乎所有的希望和最后一搏的胜算,全都押宝到了马拉申科的身上。
肩头责任和重托相当压力山大的马拉申科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崔可夫差不多把明的战斗形容成了整场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转折点,好像只要打赢了这一仗德国佬就会彻底失败再也没有咸鱼翻身的可能一样。
“算了,互相理解吧,能给我施加这么大的压力,他崔可夫自己肩上的担子只会更重。打了将近一个礼拜还没能把德国佬从山头赶下去,鬼知道这条时间线里的马马耶夫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已经懒得再去想那些麻烦事儿的马拉申科合上了早已疲惫不堪的双眼,将改在身上的毯子一拉侧着身睡到了一边,雷鸣一般的鼾声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开始骤然响起、余音绕梁。
只睡了三个多时的马拉申科不到四点钟就已经起床。
一把激凉的清水泼到脸上再给嘴里叼上根烟,硬核驱赶困意的马拉申科有些形似僵尸地挪动着连魂都飘出身体半截的步伐,来到了彻夜未眠正伏在桌前研究报告的泵罗夫政委身旁站定。
“你又忙了一通宵?都是个老头了记得注意身体。”
正在核对校验最后一行数字的泵罗夫政委并没有闻声抬头,而是紧接着将手中的报告递到了马拉申科的面前。
“这是啥?”
“这是敌人在山岗上的布防图!昨夜里我亲自去周围几支友军部队询问了曾经冲到过山岗上又被赶了下来的战士,按照他们回忆里的共同点在一张备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