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回来了,大太太如何?见到琏二哥哥了吗?”
从大太太的屋子里出来后薛王氏的脸色就白得吓人,薛虹问话她也不答,只是宝钗回道:“我一直跟在母亲身边,说大太太的病情暂时稳定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症候,太医们还要讨论方子。琏二哥哥听见了,想来也不会太颓丧。只是母亲从刚才起就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敢是病了?”
“母亲?”薛虹才发现薛王氏的异样,心下一惊,她为何如此?
此时见薛王氏谁也不理,似乎中了邪一般,大家也不敢耽搁,薛虹命人去寻来了薛益和薛蟠,一家人忙忙地回了府。
回到薛府,刘妈妈寻来十香返魂丹给薛王氏用了,又给她服了一盏莲心苦丁茶去心火,全身上下又挫又揉的,好不容易才让薛王氏回过了神来。
“老爷……”薛王氏环视了一周,有些不解,刚才明明是在贾府赴宴来着,怎么就回了自己的卧房?
见一大家子都围着自己,众人眼中似有泪痕,她心中不忍,却不知道为何,只好转向自己的夫君薛益。
薛益长长吁了一口气,嗔道:“嗨!夫人啊,你刚才急火攻心,痰迷心窍,连人也不认得了,咱们家里上下忙乱到如今才把你唤醒啊!”
“我吗?”
薛蟠吓得不行,跺脚道:“可不是嘛!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去了大太太房中探病冲撞到了?母亲,你可不能似宝钗病的那次似的,儿子再经不起第二次了!”
薛王氏渐渐稳住心神,突然想起自己急火攻心的原因,脸色又有些发白,便道:“我现在没事了,已经醒了。你们都出去,我有几句话同虹儿说。”
众人又确认再三,见薛王氏真的一切如旧,才散了,只留薛虹一个陪在母亲身边。
薛虹也是止不住的嗔怪:“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了?好不骇人,叫我们做儿女的如何安心呢?”
薛王氏听了却是掉下泪来,一把搂住了薛虹:“虹儿啊虹儿,娘这哪里是气的,明明是吓的啊!”
“吓的?为什么?”
“虹儿,我的好儿子。你从来都是明理又聪明的,你可知娘为何单留下你?就是因为有一件难事,娘是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才要与你商量,你可要给娘出个主意啊。”
薛虹听这话隐隐觉得不对,薛王氏虽算不上什么聪明人,但她一个后宅妇人,能遇到什么天大的事情?
她平日里不过就是做些料理家务这类繁琐费神的事情,要不就是犯愁如何送礼、如何回礼、如何宴请、如何赴宴这类事情,再了不得的就是官家太太之间的矛盾、利益,可这些事,薛王氏通常都是找宝钗商议讨论,什么时候用得上自己了?
直觉告诉薛虹,是跟贾府有关,而且是跟大太太张令萱这场没头没脑的病症有关。要不怎么去赴宴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就连进张令萱院子前与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是好好的?
“娘,我是你的儿子,有什么不能说的?”
薛虹顺着薛王氏叫了“娘”,让薛王氏心里熨帖不少,她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把心事一点一点说给儿子听。
“刚才,在那府里探视了大太太,娘本不懂医的,但是看到了大太太蓝紫色的指甲,我便知道,她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急病,而是中毒啊!”
“什么?中毒?”
“不错,那毒为娘的认识,叫‘千日醉’。这是一种大内禁药,前儿你姨妈说要整治赵姨娘曾向我求过,谁知如今赵姨娘没事,出事的是大太太。”
千日醉!!!
好死不死的是薛王氏说的这件事情薛虹是知道的,因为那天他就在门边偷听,王夫人是如何苦苦哀求,薛王氏是如何心疼姐姐,他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的。
可是这药原来不是对付姨娘,而是对付大嫂?王夫人求药的时候正是贾母生辰当日,那是八月间的事,如今才十一月,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大太太就突然发病?不是说千日醉要半年以上才会起效?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但是看薛王氏笃定的样子,又不像是弄错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虹给薛王氏端来一杯茶,宽慰道:“娘你别着急,慢慢说。你说姨妈向你求那‘千日醉’,可到底‘千日醉’是个什么样的毒药?中毒之人又会有什么症状?别是娘看错了,冤枉了姨妈吧?”
薛王氏听了只道儿子心地善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姨妈是这样的人,反生出了几分心疼,又怨自己没用,好端端的干什么把这么小的孩子扯进这种事情里来。
她叹了叹,茶水也没动:“哪里会有错的?‘千日醉’是禁药,如今除了宫里有,宫外只怕也就是当年负责采办此药的咱们家有了,我自然深知道那药的功效。
这是慢毒,只要每日在饮食中加入那么一两滴的药水,不出半年,中毒之人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去,根本诊不出病症。
可若是下药之人性急了,剂量用得太多,那么中毒的人手指甲上就会呈现蓝紫色,人中上还会有一颗若有似无的红点。
如今大太太的指甲和人中,我都看过,确凿无疑啊!若不是你姨妈下的手,还有谁手里有这‘千日醉’?
她……她好狠的心啊!”
什么?!
薛虹心中大骇,这王夫人是要作死啊!
薛王氏跟着又说:“偏这禁药方面是经由薛家的手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因其药效特殊,圣上批为禁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