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中,操练了一阵,便收到了手令,正是胡悦亲自签发。
拿到手令,写在漆板上的字迹,林正阳还有些字不大认得。
请教过营中一名唤作赵挺的书吏,对方只是瞥了一眼,就面带同情:
“此乃胡校尉的手令,命你在八月十二日前,抵达唐成县,攻下曹家庄,劫掠那里的一批军火物资。”
“林队正,你还有疑问吗?”
这赵挺挺好说话的,只是看着就有些文弱,时不时咳嗽两声,似乎抱病在身。
林正阳下意识感应着对方的气数。
谈话间,不过三两息内,就渐渐看到赵挺周身浮现出微弱的白光,就好似风中残烛一般,较之周围的士卒明显黯淡一截。
顶上一大一小两根白气,本命白气显得很是虚浮透明,另一份白气则是书吏职位所赠。
林正阳不动声色,继续问着:
“我自是还有疑问,不知今日何日,距那八月十二,还有几日?”
赵挺望了他一眼,觉得奇怪:
“今朝方才七月十七,距离八月十二尚有些时日······也是林队正你这调令下得早了,往昔这等新兵,最少也得在营中怠慢百日,方可调入军中。”
“林队正可还有疑问了?若是无事,我还得回去刻录竹牌。”
营中实不养闲人,这些书吏偏偏身体不行,当不了正卒,只能做这些文书事务。
没有沙场立功的机会,也就得不到晋升,至于参赞军事与出谋划策······想多了,大部分普通文人,并没有点亮兵法和谋略的技能,只能靠着识文解字这项基本技能混口饭吃。
林正阳点点头,对这赵挺颇为满意。
看得出来,这是个对自家处境拎得清的,没有那种文人架子,想来也是在现实中磨平了菱角的那种。
说来,他军中其实就缺一个这样的人。
“赵书吏可有意来我麾下?我这队中,都是武人,暂缺一名能记录功勋的文吏。”
赵挺眨了眨眼,直接应了:
“愿意。”
“整日待在这营中,从早到晚,天天削竹板,刻文字,我都快发霉了。”
他躬身作揖,拜倒:
“属下拜见队正!”
这一礼后,一缕微不可查的白气,浮现在林正阳顶上,而赵挺顶上,气数不曾变化。
林正阳心中一动,暗自调动一丝灵力,偷入其脏腑之间,呼吸之间便流转周身经脉,稍微调理了下他的身体。
此人顶上,顿时垂下飘絮般的白烟,丝丝汇入透明的白色气柱之中。
原本蔫巴巴的本命,受此滋润,色泽浓白了一分。
表现在外,就是赵挺拜下后,起身时面色多了几分红润,也不咳嗽了。
林正阳见到这一幕,心中有所领悟:
“如我所想一般,我这望气术,所望见的气运,实则是总体趋势的变化。”
“本命气显示个体其自身的状态以及命理格局,外气则是其掌握的财气、官气以及其他助力。”
“两种气结合,构成一个个体整体的气数。”
“赵挺本身,只是寻常小民的命理格局,所以仅有白气,而且色泽不深,说明本身才干在小民中也属平庸。”
“其次,其本命之气虚浮不定,是染了风寒之症,身体虚弱所致,所以反应在本命之气上,其气虚浮不稳,一随时消失之相。”
“于是我用灵力调理,使其症状缓解,立刻便反应在气运之上,是我垂青,加以帮助,便降下白烟之气,加固了气本命,免去了殒命之难。”
“由此可见,这气运,实则是个体命理运数总体的趋势折射,并不是真的存在一种神奇的能量,叫做气运,可以掠夺可以争抢·····气运就相当于个人资产报表,反应个体潜力与现下的资本。”
自然,这比喻并不恰当,但林正阳觉得,差不多了。
再由此联想到,主世界网络小说之中,某些玄幻频道,总是莫名其妙地有一些设定,将气运视为实际存在的一种能量,甚至还发明了杀人夺运的奇葩说法。
讲道理,这其实是因果倒置。
杀人后气数增长,其实可以直观说明。
消灭敌人,获得了战利品,弥补了之前战损之后,犹有盈余,于是自身资本增加,自然整体气运提升。
所谓气运,无非便是这么来的。
若是杀人之后,得不到多少战利品,或是战利品不足以弥补损失,那不但气运不会增加,反而会有损失。
这才是气运的真相。
杀人不能夺取运数。
因为运数其实就是倒映在水面的月亮,它本身只是倒影,而实质是各种物资,包括现金、不动产、职位、人脉等等一切资本的综合。
由此“杀人夺运”之说,不攻自破!
世上岂有凭空而来的气运?
林正阳细细感受下,自家气数的构成成分。
大片的白气,夹杂了数十丝浅红之气,带着熟悉的感觉,是他自身积累的灵力,正在稳定转化,融入这具身体之中。
由此表现在本命之气上的,就是一根粗大浓厚的乳白色气柱,尖端不断染红。
一夜过去,已有近四成化为淡红色。
还有五十根细小的白气,根根挺立,是麾下五十名部署贡献的白气。
稍稍感知,就能感觉到一种压迫感,这是军法迫使他们服从,并交出的气。
还有一根较为细微的,是方才赵挺所贡献,也是白气。
这是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