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用吃食掩饰慌乱的明空，江生有些想笑，不过考虑到这会让对方更加慌乱和难堪，他视若无睹直接将刚才发生的事翻了篇。
大雨压城，天空漆黑如墨。整个世界仿若进入黑夜，伸手只见五指模糊。雨点砸进水中的声响清晰可见，那美丽的涟漪尽在想象中。
浑身冰凉，江生身子不自主的蜷缩起来。
想了一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酒囊来。
正所谓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有备无患，无法控制雨量大小的江生早在行动一开始就准备了这袋能用来暖身的酒。
不过，他还是没想到雨会这么大。
下次准备一定要更充分些，不管能不能用的上。
反思了下自己的行为，随着几口酒液灌下肚，一股暖意传遍四肢百骸，正想活动着身子，一声“阿嚏”突的传来。
江生本能的就想把手里的酒扔出去，但随即便想起来明空是规规矩矩的出家人。
手悬在半空中，最终他也只得是叹一口气将其收进怀里，然后说道。
“这雨，我看一时半会儿是难停了。这附近有一座破败的古寺，去那里避避雨吧！”
“嗯！”
“把手给我！”
“这、不好吧！施主你未曾嫁人，这传出去有损你清名！”明空嘴巴一时结巴了起来。
下意识伸出手的江生反应过来这是李沐秋的身体，不过他并没太过在意这个问题，反而是抓住了明空的语病，顿时没好气道。
“我嫁了人照样也损我清名啊！”
“小僧、小僧……”
他结巴了好几句也没吐出下一个字，江生也懒得等了，直接一把抓住其手，另一只手攀着石壁，向外摸索而去。
漆黑雨夜，江生凭借着前几天探查地形而残留的记忆向古庙摸去。
……
“嘎吱~！”
只剩下一半的木门发出的嘎吱声在雨水的冲刷下，微不可闻。
江生和明空先是大口喘着气，然后一抹脸，擦掉上面的雨水。接着，拧干衣物。
……
几十分钟后，篝火在碎裂的石板上升起，明暗交替的火光映在江生和明空脸上。
木材爆裂的“噼里啪啦”声不时便传出，两人盘溪坐在地上。这种古寺，鼠蛇不少，他们选择熬一夜。
“施主，多谢你了，按照你的指点，城外那些百姓的日子过的比以前强了许多，手里都有余钱了。”明空先是咳嗽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不客气！”这个感谢，江生心安理得的收下了，用棍子翻了翻篝火里的木材，让其燃烧的更旺后，江生放下木棍，拍了拍手上的灰。
“不过，这始终不是办法！解决不了最根本的问题！”
明空点了点头，神色间满是无奈。
要是搁以往，这些灾民的日子绝对没现在难过。
只是，当今圣上朱佑樘为雪前耻，派大军进攻番夷。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一场场捷报的背后，是粮食的疯狂减少。如今更是胜势已定，撤军肯定是不可能的。而这样的后果，怕是许多难民都要饿死。
“喂，趁着现在还没多大事，跑吧！”江生的话让明空一愣，随即他便有些生气道。
“施主怎能说出这种话？”
“你经历过生离死别吗？”江生反问道。
“小僧……不曾！”明空语气又重回平静。
“如果他们死在你面前，而你却无能为力。那么，你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立地超脱归佛，要么痴颠成狂疯魔！”江生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劝说道。
以明空如此心性，要是倒时真遇到这样的情况，心中的信仰大概率会崩塌。那么，迎接他的便是后者。
解决了万一莱，他也没了继续留在武昌府的理由。此次若是不再劝，以后恐难再有机会。
明空双手合十，不动言语。
“而且，就算你救得了武昌府的难民，那其它州府的难民呢？这天下的……”
说着说着，江生就说不下去了，他这一股子浓浓的反派和配角气息到底是闹哪样？
“我为我刚才的话抱歉，不过，我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
“阿弥陀福！”明空缓缓念出了一句佛号：“主持曾对小僧说：世间从无尽全法，渡不尽世间人，那便渡过路人。渡不尽过路人那便渡有缘人，渡不尽有缘人，那便渡眼前人。每一个眼前人，都是世间人。”
听到明空说出这句话，江生明白其意志到底有多坚决了。
“我该走了！”他这没头没尾，突的一句话，让明生抬起头看向了他。
“以后，就没办法再帮助你了。不过，临走前，就让我再送你一场大礼。”
“施主？”
“诶，不用拒绝，你的意念让我受益更多。”江生站起身，来到古寺残败佛像前，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打开佛像前那一块还算完好的地砖。
出来前，考虑到将领可能不信威胁追击他封锁武昌城，她便把身上大半财物藏在了这里的地板下。
上方屋顶破漏，袋子混上水入手有些湿滑。
“所剩不多，就当一份心意了！”
入手猛地一沉，明空抬头诧异望向江生，这重量，就算是沾了水，也绝对不像其轻描淡写说的不重那么简单。
冲之一笑，正欲合上地砖，江生发现水里有些金闪闪的。
伸手摸去，柔软的泥土间碰上一个硬物，摸了摸，是某种金属。
他伸手将泥土划拉开，一手竟然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