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大了握住蒋之青手的力度,静谧的眸掠过蒋之青,终于知道了司机奇怪的眼神来自哪里。
她把大衣脱了下来,单薄的身子在宽大的毛衣下显的更为瘦小,她用大衣把蒋之青的身子裹起来,一同裹起来的还有他毛衣上沾染的三先生的血。
蒋之青小小的说“安美人,我妈不要我了。”
听着真是让人心疼,他看起来无助又彷徨。
她知道她不是最好的选择,却知道这是最后的选择。
安静的车内,司机沉闷的咳嗽一声,点开了电台新闻,没有温度的女音从细密的小孔内传出,刺痛了耳膜。
她没由来的心里很烦躁,想要把蒋之青的耳朵堵住,亦或者把司机的嘴给缝上。
片刻后,车抵达蒋家外院的公路上。
安和付了钱,下车后,再回过身把蒋之青牵出来,这人与她而言是个孩子,这人于司机而言是具奇怪的行尸走肉。
她瞥见司机奇怪的张望,目光顺过去,沉寂无声,却似一把利刃,司顾书沫是真的被安和不温不淡的话语吓到了,巍巍颤颤的起身,鼻血虽然已经停了,但疼痛还是氤氲在神经里面,她发声,不自觉的带着颤音“你敢……你如果敢对我做什么……”
“顾小姐。”安和突兀哂笑,截断了顾书沫的声音,黑暗中,她的目光像是冰窖般冰冷,这个时候,她就没必要再做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您可能不知道,我跟随傅总七年,从一个寂寂无名的秘书做到今天的傅氏金牌秘书,这期中,遇到有许多不听话的客人,到最后,都会乖乖的签合同,您知道,为什么吗?”
顾书沫脸色煞白,更加裹紧自己的身子。
她自然知道安和没有说谎,虽然她不入职场,但也知道商业圈里安和的一些事情,手法果断,不拖泥带水,只要不出人命,一切都可以商量。
安和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微微一笑,长而密的睫毛忽闪,结束了这段话“顾小姐,我这手可没有那么干净。”
一句话,终结空气。
角落里的顾书沫简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背上的衣衫全然湿透,她怕,怕的要死,不只是狭小空间带给自己的恐惧,更多的是自己对面似笑非笑的人,面上照旧温和,骨子里却是嗜血的本性。
这一敲打,她恍若梦醒。
能和傅锦言这样雷厉风行的男人共处七年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好惹的主?
安和肩头一松,放心的松懈下自己的神经,她现在意识昏昏沉沉的,全身的力气在迅速抽离,如果不吓一吓顾书沫,她不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不过,也不是吓,毕竟这一路走来,她从来都是个面上微笑手中持刀的人。
心底发出一阵微不可忽的叹息,她疲惫的倚着电梯,温热的液体还残留在脸颊上,呼吸间浓重的血腥味到叫她有些反胃作呕。
不用想,她现在的脸色一定很差,至少说,没有了之前容光焕发的模样。
安和的身体在慢慢下滑,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不是她矫情,顾书沫这一撞,几乎用了全部力气,差点没有让她当场晕过去。
她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手心,却仿若不知,拉不回逐渐昏睡的意识。